汪年说:“上什么学呀,元礼在首辅身边行走,忙得很呢。”

杨文清凑上来悄悄的问:“元礼,那个往登州运粮的开中法,是怎么回事儿?”

汪年说:“说了今日是兄弟聚会,不谈国事,只谈风月,良臣,你违规了,罚酒!”

杨文清赶忙说:“罚酒罚酒,兄弟认罚!”自己倒酒,喝了三杯。

徐文宁还在孝中,他的阿爷,老徐国公徐维志去世才半年,他的阿爹徐弘基,正等着守孝期满,继承国公爵位。

所以徐家人,现在行事很低调。

徐文宁难得出来,本来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王衍爵,一听汪年的话,啥也不问了,以茶代酒,看着一种纨绔子弟,花天酒地,天南海北的瞎吹。

王衍爵跟朋友们喝了一场酒,送出去六十盒茉莉花茶,高调地回归南京。

他在南京待了十多天,也鼓不起勇气回家,只得搭乘袁鸿舟的船,回到九江。

在九江仓库待了几天,没有等到舜华,他又来到了袁家村。

舜华正利用冬闲,在祠堂的厢房里,给族学的孩子们讲算学。

族学的房子正在改建,孩子们暂时移到祠堂上课。

周阿公陪着王衍爵喝了半天茶,舜华终于从祠堂里回来。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这人怎么还往外面跑?舜华心中好奇,出于后世的城府,他没问出口。

“袁小姐真是一个大忙人。”王衍爵见她小脸红扑扑地,一身芙蓉色罗裙,宛如一朵淡粉色的云,从大门外飘进来。

“瞎忙!像王公子这样的有福之人,不用忙,舜华这样的无福之人,忙断肠!”

“哪里话?这都快过年了,本公子也要跑来瑞昌谈生意,岂不也是忙断肠?”

“什么生意?”舜华好奇地问,“你还要种花?”

“这次不种花,种茶。”王衍爵说着,接过王阿福递上来的地契,“上次陈大舅受伤,吴知县虽然抓了几个贼人,两百多斤花茶却没有追回来。

就补偿了陈家一座山头,可以开垦做茶园。”

舜华接过一看,果然写着陈阿公的名字。

她低头深思了半天,抬起头狐疑地问:“王公子,怕不是看上我阿公的制茶技术了吧?”

王衍爵: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

“如果可以的话……”王衍爵扬起一对刀眉望过来,起身就要拱手,衣襟飘动,带起一阵兰香“袁小姐有什么条件?怎么才肯传授这技艺?”

“这是我阿公辛苦研制出来的,”舜华说,“我做不了主。”

王衍爵心说:还在推脱,你阿公都说是你教的法子。

他解释道:“那座山呢,有六百多亩,能开垦出来种茶的地,有四百来亩,这地契上写的,是三百亩。

剩余的都是林地,有人力的话还可以开垦的。”

听说有六百亩山坡,舜华犹豫了,这是大舅用命换来的,不要对不起大舅啊。

自从她拿出茉莉花茶以来,觊觎的人太多了,先是花苗被毁,再是陈大舅遇险,以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危险呢。

那制茶工艺也是她从后世抄来的,迟早会传出去。

对农民来说,土地才是最珍贵的资源。阿公家要是有了这座山坡,子孙后代就算没有传承阿公的手艺,也还有传家的土地。

王衍爵见她犹豫,咬了咬牙,又抛出一个诱饵:“我再加一座南京城里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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