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爵对舜华办的冬学很好奇,因为他在九江仓库里,居然看不懂会计们的记账本,还要袁秉柱翻译成汉字才行。
他干脆搬到须弥寺住,日日下山,也到袁氏祠堂里,听舜华讲课。他气场太大,每次听课,还有两个小厮站在课室外守着。
来学算学的袁家村人,都不太敢跟他打招呼。
五奶奶见王公子一个外人,也来听课。她不服气,便拉着外孙谢阿牛来祠堂,把他按坐在一个坐位上:“别人能听,你也能听,坐下,看哪个敢赶你。”
被占了座位的小孩不干了,他不敢顶嘴,又打不过谢阿牛,便“哇”地哭着跑回家,找来他家大人撑腰。
祠堂变成了吵架场,差点上演全武行。
舜华没法上课,甩手回家了。
王衍爵饶有兴趣地看了半天,他没见过乡下妇人的吵架场面。大家族里,女人之间的战争,都是在背后算计,表面一副亲切的笑模样。
哪有乡下妇人这种毫无顾忌的痛骂来得直接?
看了半天,他才领着王阿福和小七,慢悠悠地往舜华家去蹭饭。
“公子好无聊啊。”阿福在后面悄悄对小七说。
王衍爵却听见了,挥挥手笑道:“你们不懂,这热热闹闹的,才叫生活嘛。”
五奶奶吵架的结果,是谢阿牛又被赶回谢家村去了。
到了腊月十六,吵吵闹闹的冬学,终于要朝廷结业考试了。
白鹿洞书院已开始放冬假,秉哲三人回到袁家村,当了监考老师和阁卷老师。
居然有七八人考试合格,当场被要走,年后到雷五和吴肖两位新谈好的码头上做会计。
袁秉安考试合格,他却被袁鸿亮要走了。
原来,袁鸿亮跟着袁四爷家的船队,在鄱阳湖周边拉粮食,也谈好了几处码头,他也需要会计人才。
王衍爵在须弥寺的客房里,做完最后一道测试题,把毛笔一扔,俊朗的脸上绽开一个开心的笑容:他也摸到了算学的一点门道,以后能看懂袁小姐做的报表了。
他一高兴,就吩咐守在门外的王阿福:“去,找觉园大师,就说明年新年的头香,本公子烧了。”
不一会,阿福回报:“大师说了,今年烧头香不要钱,要公子给粮食,须弥寺明年春荒时候,要施粥。”
族人们强烈要求继续办冬学,为此,几位族老一起找到袁族长,请他出面,让舜华趁着年节,再办一期冬学。
秉生好为人师,拉上秉辰,两人主动承担起教师的工作,代替舜华到祠堂上课,其实也没啥新知识讲,就是练习,大量的练习。
习题都是现成的,就是舜华书桌上那些记账的报表。
学生们被他们练得头晕脑涨,连四书五经都背不下去了,袁鸿章和老七叔却不敢吭声。
两位先生已是今非昔比,白鹿洞书院的学生,将来最差也是一个秀才老爷,考中举人、进士,当官也是有可能的,谁敢得罪?
大量练习的效果很明显,到毕业考试的时候,成绩合格的人,竟然比上次多了十几个,达到惊人的二十八人。
其中还有几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
村里人对秉辰和秉生刮目相看,真是后生可畏啊。
此是后话。
舜华确实抽不出时间,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舜华家的新房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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