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卿说:“兄弟之间,还是把话说明白,免得生了误会。
那袁小姐,本公子虽未亲见,可是,你不觉得,元礼对她,十分维护吗?
上次她出事,你是没看见,元礼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跟那次从太仓回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听了杨文卿的话,徐文宁陷入了沉思,就听杨文卿又说:“退一万步讲,那袁小姐,能让涯岸高峻的元礼如此看重,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徐文宁点点头,上次,发生的当街抢掠的事情后,他才通过九江那边的江管事,详细地打听了舜华的情况。
这一打听,连他都吃了一惊。
见杨文卿谈起这个话题,他才说:“那袁小姐,与江阴的徐氏孺人,有得一比。
在瑞昌,除了这个茉莉花茶外,她还办了一个纺织厂。
别人办纺织厂都是纺纱织布,她办纺织厂,却是织的麻布,她卖出的产品,是一条条麻袋。
你还别说,听说那麻袋供不应求,要买她的麻袋,还得先下订单。
现在,袁家村周边的村民,除了种茉莉花,就是种麻。
你别看那麻很便宜,管理好了,一年能收两三茬,算起来,也比种稻子划算许多。
听说,袁家村有一个叫袁鸿泰的,是未来族长,他开的作坊,都是做码头生意的。
一个是仓库里放货的卡板,另一个,却是码头上搬运的吊架。
听说,这两样东西刚出来的时候,都是那位袁小姐,在那个袁鸿泰身边出谋划策,我的人可是亲眼看见的。
袁家村,还出了一种新式算学,他们那些码头上的记账员,通通都是用新式符号记账,外人根本看不懂。”
徐文宁越讲,杨文卿的眼睛瞪得越大,他没想到,高傲的徐文宁,对袁小姐的评价如此之高。
江阴王孺人,可是顶顶有名的纺织大家,她开的纺织厂,有上千台织机。
在松江棉布市场,王孺人是位重量级的人物,无人敢因为她是女子而小看她。
徐文宁又说:“你根本想不到,那个袁小姐,还教袁家村的女子读书识字。在她的纺织厂里,四五个记账员,全是女子。”
杨文卿吃惊地问:“她一个乡下女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耐?”
“听说她那个秀才阿爹,喜欢游历,家里收藏了许多书,又在袁家村办私塾,那袁小姐,估计得了她阿爹的真传。”
杨文卿说:“有机会,一定要去她家的藏书楼看看。”
徐文宁又说:“你以为,她一个乡下女子,为何敢闯南京?”
杨文卿摇头,等着他的下文。
“你以为她家的贡品茶的招牌,是怎么得来的?”
“不是元礼给跑下来的吗?不是走的首辅大人的关系?”
徐文宁摇摇头:“如今大皇子身边的大伴,叫王安的,初来南方的时候,毫无根基,又无钱打点,不招人待见,被踢到九江收茶税。
是他,把袁小姐新出的茉莉花茶,送到了宫中,得了陛下和贵妃、两宫太后的喜欢。
后来,不知道送了多少礼,才把这个贡品的牌子办下来。
大皇子的身份,虽然说还没有定下来,但是,看朝臣们的样子,以后,除了他,还有谁?
南京的两位镇守太监,邢公公和刘公公,如今也要给那王安几分薄面。
凭袁小姐和王安的关系,就算没有元礼,她在南京有什么事情,两位公公能不出声吗?”
杨文卿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纨绔表情,一副看透他的样子:“你老实说,当初是不是,也觊觎过人家的贡品茶技术?”
徐文宁不出声,算是默认了:“我是因为,知道了元礼在那边买他的茶,不想与元礼冲突,早就放手了。”
杨文卿点头赞同:“赚钱还不容易?难得的是兄弟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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