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在谈笑,杨家的家仆在楼梯口张望。

杨应焘看见,忙走过去问道:“何事?”

家仆说:太仓的王二老爷来了,在亭外等候,要不要请上来?

杨应焘和汪伯彦对视了一眼:“又没有给他下帖子,他怎么晓得咱们今日在此聚会?”

杨应焘就要赶人,汪伯彦忙拉住他:“不看老王的面子,也要看一看当今首辅的面子,确实不好得罪他。”

老王,指的是王衍爵的阿爹王鹤年。

另外几人也围上来,看两位老大如何处置。

杨应焘的牙更疼了,他吩咐道:“请王二老爷。”

不一会,收拾得干净利落的王鹤寿登上二楼,一上来,就团团作揖:“不速之厌客,各位勿怪。

实在是杨老板这亭子的风景好,在下慕名已久。今日路过,闻得几位大佬在此雅聚,冒昧上来,讨一杯茶喝。”

众人心里腹诽:既晓得是厌客,还凑上来,是想让人打脸吗?

“哪里哪里?老友一起喝杯茶而已,得王老板光临,蓬荜生辉!”杨应焘客气地把他让到客位上落座。

王鹤寿一来,众人都闭了嘴,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人家根本不会与他谈论圈子内的话题。

汪伯彦长袖善舞,举着茶杯对王鹤寿道:“王老爷子还好吧?老人家好久没出来行走啦。”

“多谢汪老板记挂,我家老爷子身体十分康健,一餐还能食一碗米饭呢。”王鹤寿起身回道。

有人看到王鹤寿拿在手里的几个盒子,就问:“王老板,你手上拿的,就是你家那个贵得要死的茉莉花茶吧?”

“再贵,也不耽误各位喝茶!”王鹤寿大方地说,“今日刚好带了几盒,见者有份,拿去吧。”

大家都不知道他今日的来意,所以话题就围绕着茉莉花茶展开。

午时,果然上了海八珍,王鹤寿比杨应焘这个主人还积极,频频给大家敬酒,大有反客为主的意思。

酒过三巡,汪伯彦觉得今日真是晦气,出来喝杯茶,竟然被王鹤寿跑来打扰。

他借酒遮脸,不客气地问:“王老板,在座都是自己人,说吧,你今日来,到底有何事?

你不说,我们心里不踏实啊,这酒也喝得没味道。”

王鹤年小声地说:“在下就是来问问,今年的船出海没?”

众人齐摇头,这样私密的消息,哪敢跟圈外人说呀?

杨应焘敏感地问:“首辅有消息给你?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

王鹤年忙说:“不是不是,想我王家,自阿兄出事后,已有五六年没有发过货了。

在下今日来,就是想找找阿兄的老朋友,联络联络感情,不要因为我王家的生意换了人,大家就生分了。”

众人总算弄清了他的来意,汪伯彦真心实意地说:“不瞒王老板,今时不同往日,海上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我等也在观望,不敢动作啊。”

到最后,众人也没向他透露真实的信息,反倒向他打听了许多朝堂上的消息。

王鹤寿也晓得,在他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圈子前,人家绝不会向他透露任何消息。

最后,他只得说:“今日冒昧打扰,改日在下做东,给各位赔罪,秦淮河还是来宾楼,随便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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