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哲一边笨手笨脚地熬药,一边责备二人:“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你们还胡乱吃东西,到时候下不了场,又得等两年。”
秉生委屈地说:“我们也没吃什么呀,都是吃的食堂,倒霉,吃了几年也没事,偏偏这次吃坏了肚子。”
秉辰有点不好意思:“是小弟没管住嘴,昨天中午,咱们从食堂出来,李茂送了两个桃子,我和秉生一人吃了一个。
可能吃了生冷的东西,阿兄放心,不耽误下场的。”
秉生的肚子还一抽一抽地疼,他生气地说:“李茂这小子,平日有好东西也不给我们吃,昨天大方了一次……”
秉哲和秉辰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他小子故意的!”
李茂也是他们班的同学,每次旬考、月考,他跟秉生的名次相差无几,远远赶不上秉辰。
这一次,他也要参加院试,如果秉辰和秉生不能参考,他的胜算就更大。
“小人,吾找他算账……”秉生气得大骂,就要从床上下来,刚一坐起来,就疼得他哎哟一声,又躺了下去。
秉辰头上也冒着冷汗,状态很不好。
秉哲也没办法,只能把熬好的药给他们喂下去,让他们躲下休息。
三人正忙乱着,他们口中的同窗李茂,拎着两包点心,看望他们来了。
李茂二十来岁,穿一身士子服,胸前绣着“白鹿洞书院”几个字,容长脸上,一双桃花眼顾昐神飞。
一进来就笑呵呵地说:“听说二位病了,李某特来看望。”
秉生刚喝一药,嘴里苦得很,见他进来,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他。
秉哲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神色上,看不出异样。
他只好说:“多谢李兄来探望他们,这次病得不轻,几天后的院试,恐怕都下不了场呢。
就算勉强下场,也做不出好文章来了。”
秉辰也说:“刚喝了药,恕不能陪李兄饮茶了。”
李茂毫不在意,满脸的喜气地说:“唉,这两天食堂的伙食不好,不止二位吃坏了肚子子,孟暗兄还得了风寒,唉……”
他口中的孟暗兄,名叫李邦华,与刘一燝兄弟三人一样,跟随邹元标在白鹿洞书院游学。
秉生正要开口询问他,昨日的桃子是不是有问题,却听门外又有人敲门。
秉哲走过去拉开门:“季晦兄,你怎么来了?”
季晦兄,原名叫刘一燝,因为同秉哲一样,五经中,选修的是《易经》,二人同听章山长的课,关系比其他人亲厚一些。
刘一燝平日对秉哲兄弟很照顾,学问上,生活上,都提点他们许多。
“今日有秉辰的书信,为兄见你们都没在,趁着下午没课,给他送来。”人未到,一道温润的声音先到了。
接着进来一位四方脸,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见李茂在场,他一双深邃的眸子望过去:“李兄也在?”
李茂陪笑着说:“听说两位小学弟病了,在下在看望他们。季晦兄既然有事,小弟先失陪,改日再来探望。”
说完,不待秉哲三人说话,放下点心就走了。
秉辰听说有自己的信,忙从床上坐起来,接过信,先放在身边,等客人走了再看。
“这个李茂,这几天上窜下跳的,临近考试了,你们要注意饮食。”
刘一燝也没有证据,他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秉辰二人一些忠告。
刘一燝兄弟三人,同科中举,在白鹿洞书院中,也算风云人物,学问更是没得说。
趁着他在这里,秉辰拿出自己这两天做的时文,请他提意见。
几人正在讨论,就听学校的杂役来报:“袁秉哲,书院外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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