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狱门疆里的参演,他们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惠去医院看我的时候,总会内疚的说,“如果那个时候我再聪明一点就好了。”
“聪明一点会怎么样?”
“就能早点把你救出来。”
甚尔也那么说。
他会双掌垫着头,仰躺在椅子上,颇伤感的说,“那个时候再敏锐一点就好了,这样就能看清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无论是对弟弟还是父亲,我都会说,“不怪你们。”
真的不怪他们。原因的阴晴不定是很难让人辨真假的。
我试想过,如果我是甚尔或者我是惠,我有多大的几率能看穿良妻或者慈母的伪装呢?
那层亲人的滤镜不是那么好看破的。有多少人,是在绝境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无条件的爱不过是有利可图的一块遮羞布。
贴着我脖子的悟发出了有序的轻呼。肌肤上的亲密,是他的助眠药,同住后,他几乎每晚都努力的往家赶,就算偶尔身处国外。
我用伸出左臂,抚摸着他雪白的发丝,感受柔软发丝在指缝里流逝又回来。
身后柜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在它即将震动第二下时,我抓住了它。
摁下静音,来电人显示是夏油杰。
时隔一个月突然的联系,就这么被我挂断,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勇气再继续打来。
从前的感情缺失让我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
做朋友的时候,看我像看女儿。好不容易我已经不再是能当他女儿的年纪和外貌时,把他当朋友,他看我却像在看一个隐秘的秘密。
好像我羞于启齿,在他心里是一个晦涩难懂的存在。提起我,会让他心惊肉跳,会让他心脏病发,所以为了健康着想,他必须对我冷淡,漠不关心,可一旦我主动远离,他又无法接受。
从前真的不懂他,我甚至一度觉得,世界上最复杂,最难懂的人,就是夏油杰。
可当我情感恢复后,再看他,心里却有了一种苦涩的了然。
怎么会难懂呢?只是他更敏感,更没有安全感,对自己有一种自虐般的要求和指控。
他或许对我心生喜欢,可他的潜意识又不允许他喜欢,因为和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他想要的唯一太苛刻。我必须断情绝爱,我必须是一座孤岛,我必须和他身处一样的心境,才会让他觉得,他可以大胆的爱我,因为就算是暴毙,我的灵魂都不会离开他。
这样的爱重量太沉了,我真的背不起来,也不想背。
我会喜欢悟,会接受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是那种就算你真的抛弃他了,他也会很乖的一直站在路口,等着你。
他相信你。相信你不会离开他。
他相信他自己。对自己的魅力有着足够的自信,对自己发誓要爱到的死的人,拥有绝对的自信。
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爱什么,喜欢什么,一定会跑到你耳边大声告诉你。
他不会让你猜。让你费尽心思的猜他为什么不开心,让你苦思冥想的猜他内心世界在和什么纠缠不休。
和他在一起我好轻松。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和夏油杰很像的人,所以我需要一个和我相反的,直白的人。
准备单手和杰发短信,却见他提前一步给我发了短信。
他的说辞和第一次分别时好像。在那间小客厅的门口,在当下,他都选择了一样的话,不过这次,他把疏远说的更体面,更无懈可击。
合上手机,我搂着悟阖上了眼。
脑子里莫名浮现了硝子的话。不过此刻,我已经有答案了。
这就是我选择的现实,它本该就是我的人生,现在,该是我坐着享受着我应得的一切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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