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此时语气里带着愤怒,“且不说侍郎府,如何有这么多银子,竟能一次拿出十二万两来,他们明知道卢氏乃驸马的外祖家,竟一点颜面也不顾,这不是打儿臣的脸吗?

儿臣原本想着,只要大婚离开宫里就好了,没想到父皇刚给了驸马恩赏,就有人如此欺负他。”

她的重点是在沈钰被欺负的上面,隆庆帝却问了一句,“方家一次性拿出来了十二万两银子?”

“确实如此,那镖局的镖头当着侯府众人的面说的,还立了契书。”慕容清声音中带了一些凄惨,“想来父皇心里明白,自从太子哥哥去了,母后闭宫礼佛,儿臣在宫里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一旁的冯公公,听到昭华公主这样说,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今儿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忍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提起来故太子的事。谁不知道,故太子是宫里的忌讳。

慕容清不理会冯公公那眨的快抽筋了的眼,眼泪一连串的落了下来。

“父皇,儿臣这身子,常年需吃药才能安稳一二,要不是有您的宠爱,何以能活到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驸马疼爱儿臣,却被人这样欺负。

他们以前私下里怎么对儿臣,儿臣都不在乎,但是他们怎么能对驸马出手。儿臣今次,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

冯公公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这会儿倒是回过了一点神,“哎呀,岂有此理,方大人确实不该如此欺负驸马爷!”

慕容清向来都是聪明人,她知道隆庆帝更是聪明,虽然一个月上不了几次朝,却没有大权旁落。最近更是想对士族门阀下手。

是以她故意说出来,后宫那些人对她的难为。她可以顾忌到隆庆帝对后宫和前朝的制衡,她可以忍着。

她也知道隆庆帝知晓那几个皇子因为她不站队,对她的难为。这么说只不过是想隆庆帝对她多一点愧疚。

慕容清瞄了一眼冯公公,对他这个揣摩人心思的本事十分满意。

“儿臣知道,很多人看不起驸马的出身,都是表面上恭敬,暗地里却说他是商户之子,上不得台面。就算父皇有意抬举他们母子,但是出身也改不了了。

方侍郎位高权重,未必没有替他女儿出口的意思。但是,他虽然是侍郎,沈钰也是皇室女婿,岂容他如此折辱?”

说了这么多,慕容清终于切入正题了,父皇最近不是想改革科举吗?方侍郎的折子上的最勤,无非也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但是能折掉老二的羽翼,收获也算颇丰了。何况,户部可是掌管着国库,是老二的钱袋子。

历来改革,都是困难重重,断没有杀上谏大臣的理。她今次自然是要给父皇递一把刀的,这把刀,不仅要递的委屈,还要递的自然。

“本来今日儿臣也不想烦扰父皇。但今日驸马受了委屈,去了驸马府歇下了,虽然嘴上不说,想来心里是怪儿臣不替她撑腰的。儿臣求父皇做主,儿臣愿当面和方大人对质。。”

冯公公的一颗心,又提了上来。这本来是侯府的家事,虽不算小,倒也算不得太大。

一是方大人可以赚一笔,二也可以替自己女儿出口气,三又可以警告大夫人,即便你儿子当了驸马,你不还忍着。

冯公公暗自摇摇头,这方侍郎,确实有点欺人太甚,目中无人了。冯公公大气不敢出一口,看着隆庆帝皱着眉头,似乎有一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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