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谢庭言也受到了处罚,他没有经过领导同意擅自手术,再加上他还没有资格做这么大的手术,所以他被停职了一个月。

大家都知道当时情况紧急,但是制度是制度,如果没有制度约束,医疗系统只会越来越乱。

后来谢庭言离开了那个医院,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受到了惩罚觉得不甘所以离职,也有人猜测他是不是担心李灿和钟定满的报复。

可是只有他知道其中原因。

他时常会梦到李俞的笑脸,梦见她跟在说我相信你医生哥哥。

脑海中也会闪现李灿和钟定满跪在手术室前的情景。

生命太过于沉重,一家人把所有生的希望压在一个人身上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背着一块石头一样。

他以前享受做手术的感觉,那是因为他可以从中获得价值。

但他现在发现,一台手术不是让他获得价值的,那是一条生命。

他缺乏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什么都没有干,常常失眠到深夜。

后来他母亲跟他说:“你终究还是太年轻,我从医生涯的三十多年时间里,无数次遇到这样的情形,医生好像是他们的救世主,他们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

“他们愿意相信我们是一件好事,不应该成为你前进的枷锁,”梅清怜悯地看着他:““他们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只是我们没办法从死神手里抢人。”

后来谢庭言又在想,如果不是他职业生涯之初遇到李俞的事情,在他习惯了家属将希望全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再遇到李俞,或许对他的冲击没有这么大。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事已成定局。

梅清问他:“还想做医生吗?”

谢庭言思考了一会:“想。”

“还想不想拿手术刀?”

谢庭言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想。”

所以他重新考了皮肤科的执业证,之所以选择皮肤科,是因为皮肤科的手术都是浅表的切除,几乎不伤人性命。

当时的他还没办法承担一个生命的重量。

因此心胸外科的手术刀被他暂时搁置。

至于什么时候重拾,连他也不知道。

——

谢庭言守到凌晨才离开的,李灿病情算是稳定,所以他才放心离开。

其实他没必要做到如此,但如今重遇他们唤醒了他以前的记忆,李俞的笑颜再次出现在他脑海。

她肯定希望自己的父母平安,他没办法守住她的性命,再怎么样也要把她父亲给救回来。

宋之意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后有人拥住了她,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她也没睁眼,半睡半醒嘟喃了一句:“不是说不回来吗?”

谢庭言没说话,只是把她纳入自己怀里,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气息呼到了她的颈项,宋之意觉得痒,动了动身子:“痒。”

谢庭言却也没动,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宋之意感受到了他的沉默,她彻底醒了。

转过身,她对上了谢庭言晦暗的目光。

“怎么了?”宋之意抚上他的脸,轻声说道:“我的谢医生看起来有些心情不好,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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