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当即道:“此曲不错,陛下重重有赏。”

安静须臾后,众人明白过来,这是扎到陛下的心里去了。陛下在用这个赏,打皇后的脸。

皇后面上有些讪讪的,劝慰道

“陛下不要生气,如此好戏,自然是要赏的。”

皇帝没有理会皇后,仿若将她当做空气一般,说道:“江爱卿!”

大鸿胪江行与急忙起身跪在了殿中,手中还奉着一张卷轴,朗声道:“臣在!”

“朕要你调的卷宗如何了?”

江行与道:“庆历三年,陛下御驾亲征,平定西北,有降族大真氏奉圣女热依和亲,以全两族秦晋之好。

庆历五年,陛下班师回朝,同年寒月二十四日酉时三刻皇十七子于祥和宫出生,赐名为璟。陛下垂爱,赐封襄嫔。二十四日酉时三刻一分,入金奎玉碟,足月行大典入皇室宗祠。

一应卷宗金碟皆在此,皇族亲贵可亲自查验。”

江行与话音一落,殿中安静之余更冷了几分。

谁都没有想到,陛下今天这一出是为穆璟证身份来了,无论外面的流言蜚语多么难听,有今日这一下,此后再无人敢怀疑置喙穆璟的身份。

姜俊妩觑了一眼皇后和太子,见他二人的面上皆是尴尬之色。

不会有人想到,皇帝没有对皇后和太子有任何惩罚之举和责骂之言,却又好似给了重重的一耳光,不仅打了皇后、打了太子、更是打了在此多少朝臣的脸。

皇帝什么都没说,但威严沉沉之气却压的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本以为皇帝就算是帮穆璟证明,也定然会给皇后和太子留点颜面,私下处理此事。

但没想到皇帝竟然将所有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全汇于此,当着所有人的面,坚定地选择站在了穆璟的一边,斥责了皇后和太子的胡闹之举,一点不给这个当朝皇后未来帝王一点颜面。

姜俊妩被这场景狠狠震了一下,一股郁结于胸的气仿佛瞬间纾解而开。她望着穆璟,心中疑惑,她该为穆璟被羞辱感到高兴而不是为他得到证明而高兴。

或许是太子和雍王一行人实在是太没品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得权更该如此。权谋到了最后只剩卑鄙的时候,只会让所有人感到恶心和憎恶。

姜俊妩如此想着就记起穆璟不顾停战协议,突袭玉灵关灭姜国之事。她暗暗垂眸,瞬间又觉得郁闷之气笼罩在心口。

皇后面色灰白,望向皇帝,皇帝却不去看她,面容有些冷沉。太子则垂眸盯着眼前,若有所思一般。

雍王目光阴毒地盯着穆璟,像个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都要伸过来咬一口。

皇帝将下面都环顾一圈后,才道:“今日后,朕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北定王身世的闲话,若有违者,斩!”

最后一字,皇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显然这件事情侮辱了穆璟的同时,对皇帝的侮辱也不小,以至于哪怕是穆璟还能忍下去,皇帝都忍不下去了。

众人纷纷跪倒,惶恐道:“是!”

随即皇帝又将视线落在了雍王的身上,冷声道

“没事多读读正经的圣贤书,掘坟验骨的法子还是留到以后吧!”

雍王瞬间没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呼呼地坐直了起来,却又不敢反驳,咬牙回道

“儿臣谨遵教诲!”

皇后则被气的气息沉沉,狠狠灌了两口酒。

下面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喘,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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