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震颤让薇拉忍不住换了个姿势枕着格拉佐的大腿,格拉佐的脸上还挂着已经干了的泪痕,他忍不住想要质问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总是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在经历了半年多前的劫难后他想要的不过是平静的生活,但命运毫不留情地拍碎了他。倒在茶楼里的爱德华,对着自己刀兵相向的魏彦吾,让他压制住的戾气再次蠢蠢欲动。

路上掠过的不仅仅是破败的遗迹,还有一些燃烧的火堆与损坏的交通工具,在移动城市外有不少拾荒者,他们穿着打补丁的衣物,手持着从垃圾堆里面不知道如何拼接组装的棍棒,彼此之间为了一点物资而明争暗斗。没有移动城市的庇护下,天灾是他们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之一。

赫克托某天休假时曾经教过格拉佐不能把一件事情做得太绝,即使是最弱小的生物被逼到绝境也会跟你拼命,而在打斗中,那些不要命的,往往能早一步解决对手,即使遍体鳞伤。一路上的行进路线都基本经过天灾所到过的地区,那些灾民,还有原本在荒野里挣扎着生活的人,在被天灾所折磨得损失惨重,甚至一无所有。在付出了甚至同伴亲人的代价后,他们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固定站点的驿站上。

原本作为天灾信使等人落脚的驿站被灾民围得水泄不通,想要在这里补给的司机在看了看后果断一脚油门往前,这些地方停下来的后果,就是不出两个小时,车辆就会被拆得只剩骨架。眼红的灾民如同热带雨林里的蚁群,粉碎着所见到的一切。

但即便没有灾民,那些路上的隐患还是有不少。

车辆后几公里,两个黑蓑将掠夺者营地里的人清理了个干净,这已经是路上的第五个掠夺者营地了,一脚将还在用手扯自己披风的流浪者头部踩碎,黑蓑向他的同伴催促道:“麻利点,他们已经在前面了。”同伴的刀刃也快了几分,头首分离后往目标前方赶去。

或许是什么奇怪的缘分吧,格拉佐之后会遇见一个之前他遇到过的人,也是他之后最讨厌的人之一,当然,也是他日后只剩一只手的原因。

萨卡兹流浪者营地角落,一个萨卡兹成员端起在火堆上的炉子提把,走进营地中央的帐篷里,并没有点灯对他们影响并不大,倒出药到碗里:“首领,今天的药该吃了。”点着在桌子上剩一半的蜡烛,萨卡兹站在一旁等着首领起来。

随着话音的落下,躺在床上的萨卡兹首领侧着身起床,活动拉伸一阵后走到桌前,抓起碗将药一股脑灌下。蜡烛的灯火摇曳着照出他的影子,背对着灯的他让人看不清什么样子。

褐色的药液从嘴角流下,浸到他胸口的绷带上,“呵……今天有什么收获?侦察的有消息么?”缓解了一阵苦涩的药,萨卡兹首领向部下问道,他们现在的物资数量并不乐观,队伍中有不少人的源石病发作更加频繁,本就烦躁的他想找个地方发泄也成了问题。总不能把刀对准自己人。

“报!侦察的那小子说有一辆车往我们这边来了。”门外的一个拿着源石电筒的走了进来,而此时的萨卡兹首领也从灯光中显出样子,这副脸格拉佐并不陌生,就是半年前的那个萨卡兹雇佣兵的首领,爪眼。半年多前的他被阿斯兰皇子一剑穿胸,却因为心脏在右边而侥幸逃过一劫,在那片死寂之地躺了两天才缓过来,挣扎到其余萨卡兹的雇佣兵路过,他才接受到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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