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学院本来就是一群腐儒的集群之地,怪不得四公子一直要闹着查三公子的死因,这些你都知道吗?”

“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触国都这幅样子了,你这个相国在干什么,我让四公子去做这些就是提醒触国上下一些本来就应该知道的道理。三公子的意志是一团火,可惜这团火无缘无故熄灭了。我要做的就是在触国人心中重新点燃这团火。”

“触国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触国在你们手上血流的还少吗?触国在你手上善不能用,恶不能去,早晚有一天血要流干。”

“那些年轻的血气方刚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跟着胡闹。善不能用恶不能去?有些善能用吗,有些恶能说去就去吗?”

“老了,越是没几天活头越是觉得以前的那些顾虑无所谓了,眼里也容不下沙子。能把那些脏事终结于我们一代,那最好不过。”

“十哲的生意你跟四公子说了多少?”

“我说我一件也为曾说过,你相信吗?”

“因为你也参与其中吗?”

“随你怎么想吧。”

“所以我们今天是谈崩了吗,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和当年的战友动手。”

南不闻坐下,暗中较了内力。一招入金术罩住自己,一招土脏术罩住整个屋子。南不闻端坐着说道:“黎翁,你我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了,但今日你做的事情的确过分,这样吧,破了我的脏土术我便放你走,如何?”黎翁几步与拉开与南不闻的距离,施法唤出自己船锚一般大的铁锤,抓起来便朝南不闻砸去。先是抬手由上而下砸去,接着左右两下,皆被南不闻的入金术弹开,南不闻只是坐着,笑道:“昔日南征野人时,野人以象兵对阵,象有黑白,你和桐甫便以战阵为棋盘,掷象弈棋,以至于野人数年不敢作乱,传奇一时。想不到这般年纪了,力道仍不减当年。只是速度慢了些,要是老夫当年练的是硬功,恐怕这把年纪时早已功力尽废反倒落下一身伤病。”

黎翁见南不闻面色如常,端坐不动,心中不知是怕是怒,铁锤挥动如飞,一连不知锤击了多少下,毕竟黎翁年已老迈,终归是不能和年少力壮时相比,不知锤击第几下时竟体力不支握不住锤,铁锤脱手,人也跌落在地。南不闻说道:“这般年纪了铁锤还能用到这个份上,可以了。

如今接替桐甫的是他儿子桐马,正值壮年用的兵器却不知道比你轻了多少,倒不是说他一定打不过你,但你们同门比试武器轻了,尊严气势就先跌了一截,人老了总是记事糊涂,你们宗是这个规矩吧。”黎翁心中一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提起铁锤挥舞起来,南不闻见他把铁锤转的风也透不进来,忽然一撒手铁锤便朝南不闻飞来,这一锤飞过去虽然还是没破了南不闻的入金术,却借了入金术的力弹了出去,黎翁身形一闪抓住铁锤的把,借着两股力气闪到外面土脏术一层壁垒边,硬生生砸开土脏术。南不闻一惊,运起功法,一手庄严指法隔着一丈多远击中了黎翁。黎翁忍着剧痛,运起神行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不闻转身说道:“黎翁身负重伤你不想着借此除了黎翁一举成名?”只见一小童踉跄从灌木里钻出说道:“爷爷别开玩笑了,我哪敢跟十哲动手。”南不闻大笑道:“这就对了,遇上十哲这样的对手能不打就不打,别觉得他们身负重伤或者怎样就上去逞强,实力差距太大仍然可以轻易收拾掉你。”那小童正是南以常幼子,南埙。小童拍打了拍打身上的树枝落叶,继续说道:“就这样让黎翁跑掉吗?”南不闻叹了口气说道:“人到年老气微血衰最忌讳脱力,黎翁那功法偏偏是讲究以力破万法,壮年时或可逞一时之勇,年老之时则大不堪用了,强行用铁锤打了这么久,又中了我一招庄严指。触国上上下下本来无人可治的了他,不过新晋的十哲六姓倒是很有手段或许有办法,但也绝不会帮他。毕竟有过交情,给他几天让他处理后事吧。”

南埙问道:“我刚才在远处听着,似乎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南不闻说道:“如果只是十哲卸任之后,说几句有碍视听的话,骗一群不识大体的人无非是乱点、烦点。只是他不该”“不该什么?”南埙忙问道。“不该把你姐姐牵扯进去,爷爷保了这么多的人,杀了这么多的人,就是为了你们以后不杀人也能好好活着,为了触国操心了一辈子,总不能这点指望都没有。”南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南不闻继续说道:“刚才的打斗你都看清楚了吧,十哲以死相拼可不多见。对你也是开拓眼界。”南埙不屑的说:“有什么呢,分明就是爷爷你放着给他打。”

南不闻笑道:“给你看当然要多少放的公平些,他要是年轻个三四十岁这一战就成了佳话了。不过他最后假意来攻我却一瞬击破土脏术退去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你要知道十哲生死之际永远是清醒的,要知道生死之争到不一定实力占优,败的往往是行事含糊的。”南埙不太爱听这些,说道:“我又不打算做官,知道这些干嘛?”南不闻说道:“做官大家有顾忌,做事往往不会做绝。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个轻重,动辄就要灭啊杀啊。要是真含糊了,不一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今天你能记着这个就不算白来。”说着南不闻忽然面色骤变,一口黑血吐在地上。南埙叫道:“我就知道不能逞强!入金术和土脏术都连着脏腑,挨了这么多下,土脏术还被破了!”说着连忙搀扶。

南不闻摆摆手说道:“一是为你长一回见识,二是我也不忍心下手,最后一指还是我见他要跑远了情急之下才使的,再来一次的话中不中还都是问题。”南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唤来两只鸽子,南埙在鸽子腿上分别绑了一红一黑两个纸条,便叫鸽子飞了回去。不多时平津渡几个富商带着十数驾马车前来,南埙也不多说话,让他们载着南不闻和自己回了王都。几个富商与从行之人仔细供奉着,将其送到相国府门前,南以常亲自来接方才了事。

南以常搀扶南不闻时摸着了南不闻的脉,知道南不闻受了伤,刚要开口,南不闻说道:“进书房说。”南以常和南埙随南不闻进了书房,南不闻先开口道:“伤不碍事,明天叫六姓来看看就是。南埙,去办件事,你知道。”南埙答应了一声,推门便出去。南以常见南不闻背过身去,便明白了意思,自己也退去。出了书房,南以常拽住南埙说道:“小子,问你件事。这怎么受的伤?”南埙笑道:“这好办,五十个无量金就告诉你。”南以常骂道:“不孝的东西,做生意做到老子头上了。”南埙笑道:“白鸽楼就是指望这个吃饭的,不然我那么多小兄弟不得全喝西北风去?再说白鸽楼也算得上是相国府的生意,左手出右手进有什么心疼的。”说着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南以常面前。

南埙出了相国府,刚到触王都大门,迎面正撞上一个人。南埙刚要准备理论,见那人陪笑道:“南埙兄弟,这么巧在这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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