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深,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
司徒炎含情脉脉的,惊喜的开口,自然的伸手扶着蓝若深的手臂,挑衅得意的瞥了眼身后忍到快炸肺的胡蕴川。
胡蕴川憋着气,牢记老婆在家中对他的再三提醒,居然也没有发作。
那厢蓝玉也下了马车,一袭水蓝锦绣文人袍,罩着雪兔皮的袄子,打扮的俊俏可爱,活泼的小跑到胡蕴川身边,拉住胡蕴川:“嗳?大哥哥怎么与孝武王殿下一起走了?”
胡蕴川瞪着前面,脸红脖子粗,反手抓住蓝玉的胳膊吭哧咬一口。
蓝玉哭笑不得:“啊啊啊……哥夫吓死我了你被狗妖附体了呜……哈哈哈……别吃醋啦……大哥哥应酬场合没办法的……”
蓝若深眉宇微皱,接着微笑如常,他没有像从前似的推拒,倒是让司徒炎非常高兴激动。
刚下了场小雪,书画院梅花林中红梅开放正艳,一支支,一朵朵傲雪凌霜开放,花瓣飘落不带泥尘,傲骨冷香萦绕鼻子。林中已摆了二十几张乌木大案,摆放着文房四宝等喜庆玩器,罪中枢的前头还有一张镶金流彩的龙头雕花紫檀大椅,前面摆着长条鎏金大几,摆着各色瓜果点心,两边明黄色的仪仗队显然是为了皇帝准备的,皇帝左右首下还摆着八张太师椅,略低二等的摆设,礼部尚书宋彦道、书画院的院长刘阁老等几个有身份的官员,都已到齐正在热闹的品评画卷。书画院的大学士们足来了四十多个人,按照等级穿着墨蓝、暗红官袍,很好辨认。其余皇室、名门望族子弟,个个穿着华服玉带,扇着折扇,文采风流的侃侃而谈。
司徒炎被其他郡王、国公爷拉到最前面的大案,请他品评字画。
“王爷,关于策论上,下官还有很多想妙思与王爷讨教……”
“老大人说笑了,本王洗耳恭听……”
“王爷,下官得了本兵法遗本,只有王爷配看……”
十几个有些身份地位的官员围着司徒炎,司徒炎刚封王,位置还没坐稳,少不得交际,有些不舍得的看着蓝若深离开,还有些担心。
于是对着胡蕴川不假辞色的小声命令:“你给本王好好伺候!”
胡蕴川翻了个大白眼儿,蓝若深行礼后,带着胡蕴川去了后排。
没了司徒炎这个碍眼的,胡蕴川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一个劲儿的好奇左顾右盼:“还挺有意思的,前头摆了那么多的玩器瓜果点心,不会是今日斗诗的彩头吧?”
蓝若深微笑:“那些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彩头得陛下和太后来了才有。”
胡蕴川搓搓手,磨刀霍霍,嘿嘿笑:“ 不错不错!嗳?蓝玉跑哪儿去了?”
正说着,一直跟着他们的蓝玉不见人影。
梅林深处,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水蓝色身影正与一个暗红官服身影交叠,牵手,互诉衷肠。
蓝若深微微眯着眼,使了个眼色,身边跟随的小史立刻跟了上去。
他把毛笔给了胡蕴川:“玉堂弟应该是和旧人闲聊去了,不必管他,我已经让小史去了。”
胡蕴川耸肩,低头写诗:“无所谓,跟着咱们出来的,安全送回去就是了。”
过了半个时辰,刘阁老起身迎接一位穿着墨绿色刺绣金龙锦袍的大太监,那太监满头雪发,肥胖臃肿如同成精的老妖怪,正是大历皇帝身边最信重的八千岁崔汤。
崔汤掐着兰花指,笑微微的:“诸位大人不必多礼,杂家奉陛下命来传口谕,今日斗诗会由宋彦道大人主持,刘阁老为裁判,其余人评审。陛下还有国事处理,晚些再来。诸位才子们可要多些写名作佳句,陛下特特吩咐了,新颖别致些,别老作那些又臭又长的裹脚布,没得读着昏昏欲睡,要是能让陛下龙颜大悦,别说陛下重赏赐,杂家就先重重奖赏你们!”
“微臣遵旨!有劳崔公公一趟。”刘阁老从袖子里取出十两黄金塞给了崔公公身边的小太监。
崔公公掂量了黄金,笑眯眯了三角眼儿:“杂家就不打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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