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酒?我以前来的时候竟没试过。”老赵看了一眼跪在身侧的年少侍女,含笑闲闲地问了一句。
“禀将军,这酒是王妃亲酿的“松醪酒”,是以新采的松籽、黄米为主料,辅以三七、党参等名贵药材酿制而成,水用的则是雪山的山泉水。”少女边殷勤为他奉酒,边垂首恭顺答道。
“果然是好酒,王妃酿酒的手艺越发精进了。”老赵点了点头,与对面而坐的茂林共同饮了一盏,又令少女为他倒酒,不经意瞥见眼前的少女面上微红,眉梢眼角之间隐隐露出喜色。老赵端着酒盏子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少女腰身匀称,皮肤是极健康的小麦色,纤细的腕子上犹带着一副绞丝银镯子。便温然问道:“你多大了?可曾婚配了?”
“奴婢今年十七岁,不曾....”少女低下头,音声渐渐不闻。
“楮兄弟,三日后的比武大会你可想好了要什么彩头了吗?”茂林见他一晚上人都不在状态,如今竟和下人聊了起来,不觉罕异。
“大哥定吧,到时候我再看看可有喜欢的。”老赵语气淡淡,闷头又饮了一盏酒。这完颜部的比武大会年年都办得极为热闹,部内的成年男子可凭高超的武艺在比武场上崭露头角,不仅可获得上等的毛皮或猎物,甚至能赢得前来围观的姑娘们的爱慕。自然,也有为了爱侣在场上争胜的男人们,失败的一方一般都会颜面无存,自动退出竞争。
老赵想到此处,便自己斟了一盏酒,起身向茂清言道:“三王救护我家夭儿,本将军还未谢过。”
茂清亦起身,脸上并无一丝表情,只肃声道:“怀化将军客气了。白山郡主乃是我完颜部的贵客,我本就有保护之责;此番令郡主遇险,小王至今仍愧疚不已,父汗与大哥不追究已经是开恩了。”茂清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又扫了一眼老赵身旁的侍女,忍耐不住便出声劝道:“郡主风采,乃我平生仅见,还请怀化将军好自护持,莫令她美玉蒙尘。”
老赵见他言辞恳切,心中也有些感动,亦将盏中美酒痛快饮尽。
“咱们这回的猎获先拣出一些顶好的,拿出来做赌胜的彩头,余下的按例分给族众。那两张白虎皮十分珍贵难得,一张已献给了父汗,剩下一张论理该送给楮兄弟......”
“那这比武大会还有个什么耍头?”茂贤急急打断茂林的话,豪爽笑道,“本王进山前答应过小公主,要送她一张虎皮的,如今怎能失信呢?再者说,上等的彩头也不止这一件,你还担心赵将军在比武场上拿不到彩头不成,哈哈哈哈!”
“楮兄弟啊,那一对白鹄想必弟妹会喜欢,就单留给你去赢了。你们汉人娶亲不都是喜欢拿一对鸿雁做礼的吗?这对白鹄岂不比大雁好?我们兄弟们都不与你争抢。”茂林拍了拍老赵的肩膀,有些醉醺醺地笑道。完颜部的比武大会老赵参加过多次,也是赢过许多一等彩头的,见他们今年的兴致依旧如此高昂,便也客随主便、从善如流了。
四人一直喝到明月初升,夜深人定,老赵方由那奉酒侍女扶着一步一晃地回到大帐。
帐内只点着一盏酥油灯,在微风中忽忽闪闪的,也不怎么明亮,老赵往床上摸了一把,枕寒衾冷,狗也不在,清灰冷灶的实在难以安睡。老赵坐在床沿上,看那侍女正跪着为自己脱靴,忙止住她问道:“你可知郡主如今住在何处?”侍女脸上一黯,只得小声答了一句“知道”,老赵一喜:“那你带我过去吧。”
待他寻到夭夭的寝帐,才发现她房内依旧灯火通明,白灵听见动静先醒了,看见是他便打了个哈欠又卧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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