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巡夜的进喜带着四个家丁来到了湖边,见九曲桥上有动静,模模糊糊似是两个人影,于是喊了一嗓子。

随即两盏灯笼抬高了向这边照来。

叶寻花抬手把安月桐的手从嘴上扒拉下来,不高兴的说:“是我!没事!你们去别处看看吧。”

“哦!原来是大少爷!好好,我们这就走。”

进喜赶紧把灯笼收回来,一扯旁边李三的衣袖,领着他们往别处去了。

刚才他虽看得不甚清楚,但是有一个女子的身影是无疑了。大少爷这么晚了也不睡觉,还在这种地方和女子幽会,也不知道是哪个丫鬟?唉!这副德行也不知道随谁?

见巡逻家丁走远了,叶寻花和安月桐都松了一口气。

安月桐自不必说,若是被发现了就是一场祸事。大晚上的偷进县府刺杀县太爷的大少爷,那可是死罪,会株连全家的。

叶寻花是不想让家丁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穿着无袖汗衫,开了裆的喇叭裤,被揍得有些肿胀的脸。

还有就是他不想破坏和安月桐之间的暧昧动作,这种近乎闹着玩的刺杀行为让他产生了前世玩剧本杀的感觉。

挺刺激挺带劲的。

他把安月桐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嘴上,安月桐却像被咬了一口似的把手抽回去了。

我自己想捂是一回事儿,你让我捂又是一回事儿了。

叶寻花略带遗憾的说:“是你自己放弃的,可别说我不配合你。”

“想配合我是不?那你咬舌自尽呀!还有,可以跳下去淹死!”

对呀,可以把这家伙打晕,然后推下湖去不就行了。

叶寻花摇了摇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就想死在姑娘的手上。”

这也太无赖了!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姑娘就成全你!

安月桐吸口气,铆足了劲朝着叶寻花一脚蹬去。

叶寻花笑嘻嘻的浑不在意,等安月桐这一脚力道用实了,就要踹在自己肚子上的瞬间,才迅速往旁边一闪。

安月桐“哎呀”一声,收势不及,一脚蹬在栏杆上。

栏杆发出一声脆响,齐根而断,陪着安月桐一起坠落湖中。

叶寻花一怔,这栏杆也太不结实了吧?看着桥面上留下的整齐断口,若有所思。

安月桐已经在湖里喝了好几口水了,她扑腾着双臂,尽量想把头露出水面,可是身子好像坠上了千斤重物,怎么也浮不起来。

她被水又呛了一口,连声咳嗽,更多的湖水灌入了口鼻,整个人开始迷糊起来。

叶寻花见此没有犹豫,一头扎入水中,从下面抱着她的腿把她举出了水面。

安月桐重获呼吸自由,看到前面的九曲桥,伸手就抓住了。然后双脚使劲一蹬下面的叶寻花,两手一撑,犹如一条美人鱼般,“刺啦”就跃上了岸。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这是今天第二次落水了,而且还是在同一个地点。这座桥是不是妨我呀?再也不来了。

刚才是谁把我救上来的?在水里的时候好像看到那个坏蛋跳下去了。不会是他吧?

应该不会吧?他哪有这么好心?

可是……

看看桥上,四下无人,一地月光如水。

再看湖里,隐隐泛起的涟漪慢慢消散,映出天边的弦月一弯,寂静无声。

她有些恍惚了,莫非这一切都是梦?可是断裂的栏杆,犹自从发梢滴落的水珠都在提醒自己,这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伏下身子,从桥上探出去,低头寻找。

好像看到水下有一张模糊的脸在下沉,她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湖水化成了一池碎银,月亮隐没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坠落在水中,乱了这个夏夜,咸了整个心湖……

安月桐走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浓浓的夜色里。

看着隐没在远处的佳人背影,叶寻花从九曲桥底下探出头来。

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勾了勾手指,等着我,待我金榜题名时,咱俩洞房花烛夜。

天色放亮,春桃梳洗打扮完去伺候叶寻花起床。见炕上空无一人,院子里传来响动。

走出房门,在一颗高大的梨树下,一个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犊鼻裤的青年正在锻炼。

只见他伏在地上做那种动作(俯卧撑),真是让人看了脸红。又躺下做另一个动作(仰卧起坐),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姿势。

关键是他嘴里还呼哧呼哧的直喘,哎呀,也不嫌害臊。

叶寻花做了十多个俯卧撑,又做了七八个仰卧起坐就不行了,累的心跳过速,汗都下来了。这个身体太差劲了,对不起十八岁的大好年龄。

以后早上晚上加强锻炼,其他时间读书备考,这么好的资源不好好利用忒可惜了!

“少爷,快来洗洗准备吃饭了”

春桃红着脸低着头拿眼睛偷瞟叶寻花,少爷长得确实挺好看,身量也高,就是太瘦了些,不穿衣服跟个白条鸡似的。

对待我们这些下人也好,从来不乱发脾气,生活上也挺随意,不挑三拣四嫌好道孬。

就是有一点不好,滥情。

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喜欢一个人从来不超过俩月。

“春桃,春桃!”

叶寻花的喊声打断了小丫鬟的遐想。

“少爷,怎么了?”

“那个,你看到我穿的这条裤子了吗?”

“犊鼻裤,这是下人才穿的,少爷你穿着好像不太合适。”

“你照着这样的给我做几条,肥瘦这样就行,长短再长两寸。”

“好的少爷,我今天就去绸缎荘扯布料,扯最好的姑苏云锦。”

“还有,我床上还放着三件衣服,你照样也来两件,嗯,那个最小的来十个八个的吧,不过不要告诉别人,你自己知道就行。”

说到后面,叶寻花的声音放的很低很低。

什么最小的?还要十件八件?还不让别人知道?

春桃好奇的去房间看,见炕上凉席枕头下面好像塞着什么东西,露出一个角来。

拿出来一瞧,特别是那个三角形的内裤,一时间没看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衣服?这也叫衣服?

这个三角能穿在什么地方呢?啥也挡不住呀!

春桃拿着那件三角疑惑的在身上比量着,难道是帽子?

这时,夏荷、秋英和腊梅也都来了,忙着给叶寻花打水抹身梳头净面,穿衣穿袜穿鞋。

春桃连忙把叶寻花发明创造的三件套收拾好,等扯了布料来再照着样子做。

用过早餐,又换了药,叶寻花开始晨读。

把早已蒙尘的书房藏书翻出来,找出考试比重占比较大的四书五经,先把这些背熟吃透再说。

宋朝的科举制度,采用三级科考制,分为发解试、省试、殿试三部曲。凡是读书人都称之为秀才,并不像人们认为的那样秀才需要考取才能获得。这和隋唐及明清时期是不同的。

发解试在每年的秋天举行,地点在州府所在地,也称为州试、乡试,考中者称之为举人。第二年春天为省试,由礼部主持,需要到京城赶考,在贡院进行,考中者称为进士。

然后接下来就是殿试,由皇上亲自命题主考,考生需写策论一篇,字数不少于一千字,内容为济世、治国、安邦之道。

殿试头名称之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探花,合称三甲及第。

凡是进入殿试者都会被授予官职功名,等到金殿传胪、新科夸官、琼林赐宴、阁门谢恩、同榜期集等一系列流程走完就能走马上任了。

叶县令今日下堂的早,正在花厅喝茶。下人来报说大少爷来了。

叶寻花轻易不来正宅,来了必定有事,以前要么缺少银钱来讨要,要么惹了祸端哭求解决。

今日不知所为何事?

就见叶寻花一袭白衣信步而入,步态沉稳,面色俊朗,除了脸上有些肿胀之外,倒也风度翩翩,自然大方。

叶县令看自己的儿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畏畏缩缩吊儿郎当,现在气质一下上来了,要不是模样没变,就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见过父亲,父亲近来可好?”

“嗯,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又有什么破事来烦我?

“儿子想参加八月份的乡试,请父亲代我报名注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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