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坚决不能去!”

这是钱胖子的声音。

“不去恐怕不行!咱的把柄都在人家手上攥着呢!”

这是周德彪。

“我觉得还是跑路算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够了!”

这是郑漏斗。

周德彪叹了口气:“跑?往哪儿跑?家里老小不管了?”

郑漏斗一听就泄气了:“唉!要是老大在就好了,他一准有办法!”

钱胖子想起叶寻花在的时候的情景,嘟囔了句:“老大不会做了人家的金刀驸马了吧?”

郑漏斗眼前一亮:“要是那样的话,咱们找他去吧!我也想当金刀驸马,银刀驸马也行!”

周德彪被他逗笑了:“我看你当个银剑(淫贱)驸马差不多。”

叶寻花在外面也憋不住了:“我看行!明天就去骡马行!”

“老大!”

屋内的三个人一起惊呼!

门开了,一个陌生人站在他们面前。

长得黢黑不说,那两撇小胡子让人看了恨不得给他揪下来。

三个人都是一愣,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愣是认不出来。

“你是老大?”

叶寻花点点头。

“从山西大同来?”

山西大同属于燕云十六州,当时在辽国境内。

叶寻花也没否认。

“挖了几车煤回来?”

叶寻花伸手揪住钱胖子的耳朵:“你左脚底板有颗痣!”

“老大!真的是你!”

钱胖子高兴坏了。

“我不相信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我还要试试!”

周德彪对郑漏斗使了个眼色。

郑漏斗会意,用手在门板上敲一下,然后一划,再敲两下,又一划。

两个人一起盯着叶寻花。

“天地!”

叶寻花脱口而出。

周德彪和郑漏斗再无怀疑,上去抱着叶寻花就哭:“老大,这金刀驸马咱不当了!以前的你玉树临风,现在的你耗子成精!”

叶寻花把他们两个推开:“瞧瞧你们仨这个熊样!两个武举人一个文举第三名,咋就跟没断奶似的呢?”

“都给我站好了!等会儿跟我一起到大同挖煤!”

“啊?”

四个人闹了一会儿,这才说正事儿。

“明天的丰乐苑必须去!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丰乐苑是在原先丰乐楼的废墟上又重新建的一所园林酒家,设施比以前更加豪华,歌舞姬更加漂亮,食材更加奢靡,当然价钱也更加令人肉疼。

丰乐楼的总店在东京开封府,其他三大大京都设有分店,是最有名的销金窟,据说背后有皇室的影子。

叶寻花之所以把地点还放在丰乐楼原址,就是提醒他们不要忘了当初的屈辱,也有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的意思。

“丰乐苑?老大你怎么知道要去那里?”

“就是啊!梁大人只说明天宴会,并没有说去哪儿,让在家候命。”

“老大,是不是梁小姐告诉你的?”

叶寻花知道自己说秃噜嘴了,捋了捋两撇小胡子:“不该知道的不要乱打听!”

“你们仨给我好好备考明年春天的省试、殿试,谁要是掉链子我饶不了他!”

“啥是掉链子?”

周德彪不懂就问。

钱胖子小眼睛一翻:“掉链子你都不知道?就和掉裤子差不多,你想啊,你在金銮殿上跟人家比武呢,“绔嚓”一下裤子掉了,所有的人包括皇上都在看着呢,你说丢不丢人?”

“老大,是这个意思吗?”

周德彪可不信钱胖子那套,他只迷信叶寻花。

“差不多!”

“好!我不会给老大掉裤子的!”

“对!不但不能掉!还得提溜到嗓子眼这!”

叶寻花见这三个活宝没说几句话就不拉正词,都替他们头疼,这要是以后授官当差,会是个啥样子啊!

下午他又去了趟中书府,刚跳进后花园,就被人发现了。

“你!过来!”

叶寻花没想到这么冷的天后花园会有人。

不过这个人他倒是认识,是梁小姐梁紫心。

他走近梁小姐,见她和以前有了不小的变化,柔美中带了一股自信和辛辣。

“把左手伸出来!”

叶寻花只好伸手。

梁小姐以挑剔的眼神看了半天,说:“你这人命运多舛,仕途坎坷,将来必受女子所累!”

叶寻花淡淡一笑,摸了摸小胡子,问:“算完了?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我父亲在书房等你呢。”

叶寻花就有些好奇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梁大人的?”

“当然是算出来的!不然早就叫护卫抓你了!”

“这个也能算的出来?”

“万物皆可算,等我推演完了六十四卦,天底下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梁小姐说完单手掐指,嘴里喃喃低语,自顾自走了。

叶寻花呆立良久,想不出胆小怯懦的梁小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听说梁中书在书房等他,叶寻花径直去了书房。

后院这几天严禁下人们进入,目的就是为了叶寻花进来方便。

梁中书有些心绪不宁,不知道等会儿那个人来了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窗户一响,跳进来一个人,不是那人!

是一个黢黑的小胡子!

梁中书有些意外,随即镇定下来:“你是?”

来人躬身一礼,道:“我家主人说了,三件事,一,明天午时丰乐苑兑现承诺。二,撤销对叶寻花的缉拿令。三,把悬赏银子让我带回去。”

梁中书一听明天就能解了心头大患,虽说早有心理预期,还是长舒一口气。

等听到要求撤销对叶寻花的缉拿令时,心中难免疑惑,难道那人就是叶寻花,还是说叶寻花在背后操作?

最后竟然要拿走五千两赏金,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明天丰乐苑没问题!撤销叶寻花的缉拿令马上就办,至于银子嘛,只能给你五百两。”

“不行!最少三千两!”

“再给你加三百,八百两!”

两个人讨价还价,最后定了个一千五百两成交。

梁中书当即取出银票付了,目送小胡子消失在园林深处。

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却是那个骁骑营的蔡猛,问梁中书:“姐夫,怎么放他走了?为何不抓起来搜出契约书?”

“唉!我又何尝不想,可是此人只是那人的家仆,抓他何用?”

“难道不是那人假扮的?”

”不像,不但相貌不同,连声音也不像。”

“抓起来一审不就知道了!”

“不可轻举妄动,契约书还不知道在哪?等明天就会有分晓。”

“那我明天去丰乐苑安排人手,只要得了手,就再放一场大火,把知情之人都烧死!”

蔡猛恶狠狠的说。

本来今天要是叶寻花还是以前的模样前来,梁中书就准备动手了,把他控制起来,逼他交出契约书。

契约书只要一到手,马上销毁,再把所有的知情人全部干掉!

这样才能万无一失,高枕无忧!

没想到来了一个下人,梁中书自然不敢冒险,只好等明天再相机行事。

叶寻花跳出王府后院,暗自松了一口气。

今天要不是见机行事,恐怕就要交代在中书府了!

当他让梁小姐看手相的时候,梁小姐偷偷在他手心写了三个字:有埋伏!

他随即注意到一些隐蔽的地方,果然有人潜藏着一动不动。

难道梁中书要抓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明天就是交付契约书的日子,契约书那么重要,应该会被人认为藏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只能冒充了一个下人,并特意点名了叶寻花,扰乱对方的计划,再索要钱财,分散梁中书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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