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念十指扭曲地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疼得面色发白。她盯着楚肃,想要将他从醉酒的状态中唤醒:“则钧……则钧看着我!”
她这才发现自己根本连话都说不成句,一时间房内只剩二人的剧烈喘息。
可是真疼啊……比挨戒尺还疼,比压筋都疼。
楚肃终于松开了口,用舌尖轻轻舔舐过自己的齿痕,温热的鼻息喷在顾栩念的脖颈上痒酥酥的,惹得她缩了缩脖子。
她原本是想笑的,却又痛的笑不出来。楚肃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痛到极致的时候顾栩念反而更加无法集中精神,乱七八糟的念头飞速掠过,首先想到的是话本果然编造杜撰的成分多些,媒婆喜娘的话也不尽可信,这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令人飘飘欲仙的极乐快感。
疼得狠了又想叫楚肃停下,可她甚至叫不出声来。
想着想着就连胸口都开始痛了,也不知是不是脏腑都被搅得移了位,楚肃的动作那样熟稔灵活,仿佛演习过千百遍。
倒是她自己,只能跟随着楚肃的节奏走,身体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是被楚肃全权掌控。
是了,堂堂王爷,想必是早就被教导过了的。
这样想想竟无端有些愤怒了,顾栩念这次多用了点力气才推开他,身下铺的白缎已然沾上了几星血色。她蹙眉捱过这阵剧痛,定了定神勉强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能继续下去了!倘若楚肃只是酒后恣欲,那他酒醒后该如何面对今夜发生之事?
事到如今,只能尽可能地止损。
楚肃没想到会再被她推搡一下,失了重心往旁边栽去,好在很快便稳住了,只是发冠歪斜到了一边,束起的头发也从中泻出几缕,垂下来堪堪遮住肩膀,还有小半个赤裸的胸膛。
他顿了顿,摘下发冠信手扔到一边,将发丝尽数拢到背后去。
顾栩念以为他听进去了,才要挪到一旁去,楚肃却轻轻笑了笑,看向她的目光依旧迷离妖冶。
若是平时,楚肃决计不可能笑出这种风流不羁的意味。顾栩念被他这笑容狠狠地烙了一下,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烽火戏诸侯的典故。
楚肃固然是个不怎么爱笑的美人,偶尔在人前展露笑颜,虽不敷衍,却也不开怀,怎么看都只能笑出一种味道。
如今这么一看,他若是愿意努力,想必倒是能在倾倒众生方面有些天赋。
就在顾栩念以为这场闹剧般的洞房之夜即将告终之际,楚肃却似乎不想那么轻易就放过她。
毫无防备,熟悉的疼痛突如其来!
顾栩念急喘了几口气,不敢置信地望着楚肃。
或许只有在酒醉的时候,楚肃才会毫不克制自己的欲望,并且用如此露骨的方式来表达。
可她就是不能接受、不能原谅!楚肃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她是否愿意……甚至没有问过她一句疼不疼。
楚肃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一时间以为自己是酒醒了的,一时间又怕从这朦胧的幻象之中清醒过来——顾栩念看向他的眼神中有惊惧也有怨愤,再没有半分别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莫非她竟认为这是一种折辱吗?
心底的那点温存一点一点冷了下去。也许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顾栩念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那么他呢,又要如何面对顾栩念……
楚肃虽无爱人的经验,却认为感情之事总要循序渐进才好,可他还未来得及付出过半点深情,便已然被人视如敝履,这样一来倒显得他像个笑柄了。
像是急于求证,这次他彻底失了理智没了轻重,怒气仿佛化成了实质,将此夜良宵生生变成一场幼稚的泄愤。
顾栩念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痛楚到极致的呜咽,脚趾无意识地蜷曲又伸展开。
尽管是被那样温暖缠绵的汪流浸润着,她仍抑制不住浑身战栗。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没有一处不是痛的,只能调动所有的力气去消化这磨人的疼痛。一颗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一直堕到幽深的寒潭底,沿着脉络一路破裂开,又迅速结上了一层细密的冰碴。
太疼了,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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