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是极北之地最寒冷的一段时期,为了御寒浴池的水温加高不少,本就热气氤氲的房间现在起码有30多度。

闫凯属于内火比较旺的类型,只在水里泡了十几分钟,额头便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而雌虫的体温总是低,常常需要捂上好一会儿,才有些微的温热。

“要不要烫一壶酒。”

闫凯摸了摸雅尔塔冰凉的手臂问道。

雌虫额头搭在手臂,声音恹恹:“红黎酿。”是上次拍卖会上闫凯喝醉的酒。

“好,你继续泡,我去弄。”

“嗯。”

低温对雌虫其实有一定影响,这个时候就特别懒,想冬眠。毕竟他们的本体都是虫,保留着一定的生物特性。

闫凯摸了摸他浸湿的长发,从旁边的矮柜里抽出一块毛巾披在他肩膀,然后去拿酒。

原本以为红色还挺好认,结果打开柜子才发现里面深浅不一大约有二三十种,根本无从下手。

“我提个建议。”

雌虫眼皮子都没抬:“驳回。”

闫凯:?

“请你听我说完。”

“不想听。”

闫凯啧了一声:“要学会倾听手下不同的声音。”

“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闫凯无语的回望一眼,简直就像一身反骨的青春期小鬼。

直接自管自道:“这些酒最好做一下标记,否则太多差不多品种,不好认。”

雅尔塔抬起头,嫌弃道:“红色还不好认?”

闫凯侧身,敞开柜门,让他自己看:“光大红色柜子里起码就有十种以上。”

“随便挑一瓶。”

“行吧。”

闫凯就近拿了一瓶颜色最接近的,翻出之前的暖酒壶,又拣了两块酒精,走到雌虫身边刷爆似的晃了晃酒瓶:“我蒙对没?”

雅尔塔手肘撑在池边,往后仰头,轻哼:“还不算太笨。”

“啧。”

闫凯放好小炉子,把酒精放进去,点燃,将一小块白玉石照得透亮,不远处一块蕴开的红色吸引住他的视线,伸手沾了沾,心头一跳。

是血。

“雅尔塔。”

“说。”

“把手给我。”

雅尔塔睁开眼睛,浸在水里的指尖微微蜷曲,随即重新闭上眼睛:“温你的酒。”

闫凯放好酒壶,这次不打算听话,上前几步在他身侧蹲下,认真重复:“把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雅尔塔突然生出一股烦躁,微眯的眼里划过一丝危险,声音冷硬:“你在命令我?”

闫凯能感觉到雌虫的抗拒,有些犹豫,他并不想吵架。

可当视线再次落到白玉边沿,眼神闪烁,原本白色的缝隙被暗红浸满,延展出长长一条,直至浴池最顶端才堪堪停住。

这简直,送上门的机会呢……

闫凯拧起眉头,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强势:“雅尔塔,你受伤了。”

雌虫显然不喜他这样的语气:“注意你的态度。”

闫凯又重新放柔声音:“抱歉,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

雌虫耳尖动了动,并不接茬,不过一道小伤口,犯不着大惊小怪。

“雅尔塔。”

闫凯见他不理自己,开始勾勾缠缠的示弱。

他知道雌虫最吃这套。

“雅尔塔~”

“别喊。”

烦。

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雅尔塔。”

“别喊我。”

“雅尔塔。”

雌虫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

闫凯圈抱住雅尔塔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额角:“我就看看。”

“一点点小伤,等你看完都愈合了。”

闫凯见他这么不配合,心里疯狂吐槽。

当自己有什么特异功能,一秒愈合?

受伤了还泡在水里,等下伤口烂掉!

“雅尔塔,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关心。”

这只倔虫子吃软不吃硬,闫凯有意调整表情,眉毛下压,眼睑低垂,微微抿着唇,配合恰到好处的担忧,还怕拿不下这小样吗!

雅尔塔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偏偏见不得雄虫这副模样,极其不耐烦的抬起手臂放在池边,没好气道:“看!干脆砍下来给你拿去看个够。”

闫凯计谋得逞,小心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看着已经完全泡白的伤口,陡然拔高了音量:“小伤?”

雅尔塔无所谓的看了一眼:“不然?”

他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每一次都比这个要严重的多得多。

“这对我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伤。”

闫凯十分认真的说。

他不知道雌虫到底通过什么自虐形成这样的伤口,坑坑洼洼贯穿整个手掌,凹凸不平的从缺口处翻出不少皮肉,有些地方甚至只有一个凹坑,里面的碎肉已经被挖干净,留下一个黑红色的小洞。

雅尔塔讥笑:“雄虫金贵,碎掉一点指甲都是大事。”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雅尔塔,不要随便伤害自己。”

闫凯觉得这样的行为与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雅尔塔完全不符。

他要是觉得不高兴了,就应该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在别人上身扎几个窟窿,而不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你的话太多。”

雅尔塔有些恼怒。

闫凯低头,认真道:“ 下次别这样了,我看着难受。”

雌虫惊讶回头,对上雄虫毫不避讳的目光,怔愣片刻:“与你无关。”

“嗤——我是你的虫侍,关心你的身体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闫凯小心避开掌心的伤口,转而拉了拉他的手腕:“起来,我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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