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为难你家领主了?连杯茶都端不稳的废物,也配给我敬茶。”帝江暮落说话一点没留情面,他与颛顼一族也根本没有情面可讲。
颛顼栗放言力争,“我家领主已在大殿上跪了那么长时间,连君上都已宽恕往日恩怨,您一直步步紧逼,于情于理都太过分了!”
“不过是跪了几个时辰,那颛顼常烈带兵屠了帝江部落那么多人,这笔账又如何算!”
“你!”
“够了。”孟流朔拦下了颛顼栗。
“帝江与颛顼势不两立!”帝江暮落还是不肯罢休,怒火直冲九霄,声音震耳响彻大堂。
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在南荣齐木嘴角绽开,他淡然自若地喝着茶,未发一言。
唱戏的都不嫌事大,看戏的哪有插嘴的份儿,祝融司柠在一旁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悠闲自得。
“哗”的一声,惊得众人说不出一句话,孟流朔端起一盆浑浊不堪的污水就往自己头顶上倒,刹那间周身湿透,还带着污浊。
“帝江领主,这样足够了吧。”孟流朔用力将木盆摔在地上,气场冷峻骇人,“只此一次!”
言罢,孟流朔迈着大步冲入雨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背影洒脱干脆。
就在众人惊愕之余,只有祝融司柠在努力强忍着笑意,要是放在以前,淋在孟流朔头上的必定是一盆赤红的鲜血,因为但凡欺负羞辱过他的人都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孟流朔,这可真不像你的行事风格,为了一个只知道利用你的男人,平白受这些苦楚,真的值得吗?祝融司柠不禁摇了摇头,或许那天他不该跟孟流朔说这么多废话,不然这家伙早就远走高飞,重获自由了。
不过什么都不说就不是他祝融司柠的风格了,这么无趣的生活可不得好好找点乐子。
刚出帝江王府,颛顼栗就追了上去,为孟流朔撑起伞又递上自己的外衣,“领主,赶紧披上吧,一会儿该着凉了。”
“不必。”
“披上!”颛顼栗语气强硬,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但他不想见这个人如此狼狈。
孟流朔无奈接过,披在了自己身上,真的暖和了许多。
“领主,当心脚下。”颛顼栗扶着孟流朔上了马车,他也收伞坐在了对面,马车稳稳起步。
“领主,其实您不必这样,颛顼一族还没有沦落到受尽欺辱,却要忍气吞声的地步。”
“你觉得我是因为害怕帝江领主的威慑力才不敢反抗?”
“难道不是吗?”颛顼栗觉得领主如此低声下气,不过是没有胆量与帝江王族直面对峙。
孟流朔轻笑出声,“那你真是想多了,我只是很烦颛顼常烈,又何必让他的弟弟好过。”
他的弟弟不就是你吗?颛顼栗一阵无语,“领主有些时候说话总让人摸不着头脑。”
“是吗?”孟流朔淡然一句,略有失神。
“册封典礼上颛顼世子失踪,整个颛顼王府被闹得鸡犬不宁,属下真以为您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也这么认为,可我为何又回来了。”孟流朔似在自言自语,回过神,他又转而问道,“君上没有发火吗?”
“您失踪的消息传入宫中,听说君上吐血晕倒了,之后宁公公又将圣旨和官印官服送了回来,宁公公还说君上只吩咐了一句,等领主您回来,并未发火”
孟流朔低垂下头,原来祝融司柠那家伙没有说谎,君上的身体真的变得这么糟糕了吗?他又为何固执地不愿重新提拔新的丞相,有个人在身边帮忙,君上也不用那么操劳。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孟流朔闻了闻,竟是自己身上带的味道,他忍不住捂住鼻子,“刚才我泼在身上的是什么水?”
颛顼栗立马反应过来,“似乎是打扫屋子的废水。”
“倒是脏了大公子的衣服,我直接扔了,大公子从账房上支些银两买新的就好。”
“好好的衣服干嘛要扔掉,洗干净还可以穿。”
“洗了也会有味道。”孟流朔无端感慨,“就像人一样。”
“那只是别人的鼻子有问题。”颛顼栗透了口气又接着捂住,确实不好闻,“领主回去好好洗个澡,明天肯定是香的。”
孟流朔开怀一笑,这孩子完全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不过也在理,洗个澡的事何必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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