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自己的妆奁上也缠着好看的丝带,上面放着一张红纸,纸上书:笄者,可嫁。

南山眼睛一酸,把红纸拿起来,折好,放在一边,算是承了第一轮祝福。

此时,阿春“嗖”地跑进来,见大小姐刚好揭了红纸,知道自己没迟到,便笑嘻嘻地过去,将梁氏早已放在里屋的采衣给南山换上。

“大小姐,夫人小姐们已在主母房中候着了。”阿春说着,扶着南山往王氏房中去。

行至院中,只见南山婉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南山进门时,见众人在屋中候着,王氏也已经坐在了主位上,膝上盖着兔毛毯子。

南山在席上坐下,南山婉便拿起牛角梳替她梳头,梳毕,将梳子放在了席子南面。

众人盥洗完手后,南山正对着东面坐好。

张氏笑看着南山,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接着她便接过翠嬷嬷奉上的罗帕和发笄,替南山梳头加笄。

婉儿将她迎入内屋,换上襦裙,回到席间,襦裙用很厚的布料做成,色彩温和,将她映衬得娇俏动人。

“母亲。”南山提群跪拜王氏。

看着眼前出落得楚楚动人的女儿,王氏眼中水波一下子夺眶而出。

张氏抚抚王氏的肩,便再次盥洗手,接过翠嬷嬷手中的发钗,替南山去发笄,戴发钗。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之后,南山便着曲裾深衣,二拜长辈。

王氏干瘦的手虚扶着她起身。朝她招招手,然后握着她的手摸了又摸,她的孩子终是长大了。

“你这手?”王氏发现她微凉的小手上有几处伤口。

“母亲不必挂怀,过几日您就知道了。”南山卖了个关子,轮椅做成时,春日就到来了,到时候再给母亲一个惊喜。

王氏笑着点头:“及笄之礼如此简陋,委屈我儿了。”

“重要的人都在,不委屈。”她也不想见那些人。

她不在意这些华而不实的礼,不过心下盘算着尽快将阿春的珠子兑换出去,等母亲的寿辰到时,她可以给她办一次体面的寿宴。

张氏见母女二人如此亲昵,着实为她那位姐姐感到高兴,她这一生,前半生冷落家人和女儿,后半生,该多给女儿如今日般的和软。

不过张氏心中竟然有些微酸,把她自个儿都惊了一下。于是赶紧招呼大家用礼茶分分神。

这个笄礼本身是要等到三月三上巳节时再做的,只是王氏怕自己春来体虚,就吩咐了在她生辰之日办。

也是,上巳节,就该给南山惜张罗嫁妆和笄礼了,这府上哪还能记得她这个嫡女?

“婉儿是不是也该说亲了?”南山看着身边着粉色冬衣的女子。

“是呢。这回回去,也是去相看呢。”张氏笑道,直说得南山婉小脸通红。

“姨娘,可别说了。”那些男子,虽说隔了层薄纱,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二月是我生辰,过了笄礼,便由姨娘定夺吧。”

其实她还想多陪陪大姐姐。

“好好好。不过你的婚事可不由姨娘做主,到时还得指望着你母亲定夺呢。”张氏看着她娇滴滴的小女儿道。

“到时候定帮婉儿选一个才貌双全的少年郎。”王氏难得开了口。

众人一阵轻笑。

“姨娘。”此时,张氏的贴身嬷嬷进来欠了欠身道:“老爷带话。”

“说。”张氏即刻恢复了不苟言笑的美人脸。

“老爷有话,初四启程回乡祭祖。还请姨娘早做安排。”

“知道了,嬷嬷先回院子收拾吧。”

“是。”嬷嬷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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