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茵瞥她一眼，没接话。
薛兰妱脸上笑意敛了敛，佯装嗔怪念叨杜明英。
“糊涂了？少帅不是邀了聂帅，晚上一起跟军政府几位将官喝茶？”
杜明英佯装诧异，又讪讪笑了笑。
“是么？我只知道表哥先回去了，没听说他还约了聂帅喝茶，他不是说晚上...”
薛兰妱看她一眼：
“说了晚上晚点回来，男人当然有男人的正事要做，我们专程来看聂夫人的，又提他们做什么？”
杜明英看了看俞茵，欲言又止，半张的嘴浅浅抿住。
“...表嫂说的是。”
薛兰妱微不可察拧了下眉，又接着跟俞茵聊天，岔开了话题。
张锋海先一步从薛家离开的。
走时还嘱咐了她，说薛家给张帅夫人带的回礼，可以借花献佛，带给聂夫人。
聂夫人到裕京后，这几日一直养身子，要她借此拉近跟聂帅夫人的关系。
外人眼里，张锋海很敬爱她这个妻子。
薛兰妱当然也要给他做脸面。
所以在薛家，薛兰妱通电得了婆母允许。
从薛家出来，就带了补品直接来了私馆，想先探望俞茵，再回张帅府去。
至于杜明英，纯粹是一起搭车的。
怕这个不省心的小姑子，没事添乱。
薛兰妱又跟俞茵寒暄了几句，约定好明日在张帅府招待她下午茶，就准备起身离开。
谁知杜明英又眼神闪烁，吞吞吐吐的插声儿：
“...表嫂，你先上车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聂夫人聊聊。”
薛兰妱已经扶着女佣的手站起身。
听她这么说，先是目色微怔，下意识看了眼俞茵，不动声色笑问。
“有什么话，还是我不能听的？”
下意识的，她不想杜明英跟俞茵单独相处。
毕竟两人曾有过节。
杜明英‘哎呀’一声，一脸羞赧不好意思，站起身轻扯她袖子。
“表嫂就别问了，你上车等我一会儿，我说完就出来，嗯？”
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
还扯着大自己一两岁的表嫂，摇袖子撒娇？
真当自己辈分小，就永远长不大？
俞茵丹唇轻扯，笑意不达眼底。
“既然这样，少夫人先上车吧，我也想跟杜小姐单独聊聊，好解开先前的误会。”
杜明英面露喜色，又一脸请求的扯了扯薛兰妱袖口。
薛兰妱左右看了眼两人。
斟酌片刻，俞茵都开口了，她也就没好再留，只叮嘱杜明英。
“那你可早点出来，我累了，我们快点回去，不要在这里给聂夫人添麻烦。”
杜明英笑脸盈盈，“我知道啦~”
女佣扶着薛兰妱先从前厅出来。
坐上车，她还不放心的往前厅里张望了眼。
彼时，前厅里也没了外人。
俞茵坐姿微动，桃花眸浅弯睨着杜明英。
杜明英抿抿唇坐下，姿态腼腆而矜持，面露几分忐忑。
“...聂夫人，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回来后，姑母和表哥都训斥过我，我也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那样讲话。”
“为表歉意，江家人的身后事，我特意托黄军长帮忙料理的。”
“我尽心了，希望你看到我的诚意，莫要与我计较先前的过失了。”
“我们重归于好吧，好么？”
她姿态放的很低。
俞茵听了这番话，却是强忍住才没呵笑出声。
重归于好？
什么时候跟她好过？
她佯装惊讶，又感慨苦笑：
“是这样么？那我是该谢谢杜小姐，替我姑父姑母敛棺收尸...”
杜明英看着她，眼眸微闪，抿唇笑了笑。
“是我该做的，江家毕竟是聂夫人的娘家嘛，他们在裕京遭逢这样的灾难，看在聂帅和聂夫人的面子上，张帅府也应该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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