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离王父子带兵深入敌军,趁其不备,大败胡人。将胡兵残余逼退至塞外三十里,并收回了边境六城。
至此,大衍国君龙颜大悦,于京都设宴犒赏将士,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而此时,谢府内。
“我们才走了两个月不到,走前人还是好好的,如今才刚回来,你们就告诉我,我的女儿在病榻上奄奄一息,要是再晚一步说不定连面都见不到!”谢朗眼眶通红,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低吼道。
不大的院落内,四五个下人垂首跪在一扇紧闭的门前,他们面色俱是悔恨。跪在最前方的老仆更是难掩痛色,时不时还抬手拭泪。
“你说说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看不住吗?怎么就让她独自跑了出去?还受了这般严重的伤?”
谢朗半生戎马,年近三十才遇见自己现今的夫人,两人养育了一儿一女。但他和夫人两人都在军中任职,平日里因事务繁忙本就没时间时刻关注着两个孩子,两人心中已是亏欠良多。而如今,他们的小女儿却因一时的疏漏,被歹人一剑捅了心口,至今仍危在旦夕。
他们两日前才跟着军队回来,本以为是一家团圆的幸福场面,没想到若他们再迟一点,说不定连女儿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罢了,你训斥他们又有什么用。”谢夫人眉目疲倦,她揉了揉眉间,说:“生生有手有脚,若是她想出去,他们又哪敢拦。”
“老爷夫人,是老奴的错啊,都怪我,没及时劝住姑娘……”跪在最前面的老仆抹泪道。
“钟叔,你们先下去吧。”谢夫人将老仆扶起,安抚性地拍了拍他,“你们也守了多日了,先回去休息吧。”
钟叔欲言又止,谢枝是他看着长大的,此番受了歹人袭击,他也是满怀愧疚啊。但相比他,为人父母的谢父谢母更是难受。
钟叔默默叹了一声,心中默默祈祷自家小姐能挺过这次难关。
谢父谢母相互搀扶的背影难掩担忧,几个下人你看我我看你,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言之语,片刻后,全都下去了。
一时之间,整个院落只剩下谢家夫妇二人。他们心急,甚至连身上的盔甲都未曾换下就一直守着。
而眼前紧闭的门也未曾打开。
两人沉默无言。
两日前,为谢枝诊治的大夫告诉他们,伤口正中心口,或许回天乏术。
此话一出,犹如一把刀正插心口。
谢父当即去了宫中的太医院求了蔡太医来诊治。蔡太医是太医院的院使,本不是谢父小小校尉能请的动的,幸亏遇上了离王,有离王的一句话,谢父才能将蔡太医请来医治谢枝。
“夫君,生生她……”谢夫人作为女子能带兵上战场,本就比一般女子要坚强许多。但如今昏迷不醒的是她的女儿,往日外人眼里的坚强这一刻却都消失殆尽。
“没事的。”谢朗揽住谢夫人,重复道:“我们的生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爹,娘。”谢昭跑得满头大汗,气都喘不匀,身后还跟着被他拉得跑得狼狈的明涣,“我寻了京都回春堂里的明大夫过来,生生这次……有救了。”
谢昭话还没说完,闭了一整日的门缓缓被人从里打开。
蔡礼年方二十八,年纪轻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早年便在京都有所名气,后经太子举荐成为了年纪最轻的太医院院使。
他心高气傲,最看不得有人瞧不起自己的医术。
而如今,谢昭找了个大夫过来,纯纯就是在打他的脸,明摆着瞧不起他。
谢家三人一看门开了,连忙围上去。谢昭连自己辛辛苦苦求来的明大夫都顾不上了。
谢父观察了蔡礼没什么异样的样子,才小心地问:“蔡太医,请问我女儿的伤怎么样了?”
谢家三人的焦急都写在了脸上,纵使傲气如蔡礼,却也不会把人命当作儿戏。
他移开,说:“你们自己进去看吧。”
门在蔡礼身后合上,等房里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他才目光平静的看向对面那人。
“没想到传闻中没有千金诊金不出山的明大夫也会过来?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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