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沈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大哥如此忌惮和兴奋?他身上又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才会让大哥如此想要了解?

崇渊,他到底想要在那个人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崇缨忽然在心里苦涩的叹息一声,她明明很反感关注这些事情,可如今才发现,她根本就做不到不闻不问。

她又抬头望向那背影,忽然觉得整个天地的黑暗仿佛都压在了他的背脊上。

吾心欲静,可风却不止。

倒马坎的长街中,田望野依旧在看着女人手掌心上的那枚鼻烟壶。

他忽然低声叹了一声,道:“小石身上带着如此重要的东西,难怪遇到你时会是那种态度,你不相信老夫,这也就很正常了。”

石锦依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闻言泫然欲泣地道:“是,还请田庄主见谅。”

她说完,就重新收回了鼻烟壶。

薛越依然没有平复情绪,见此急声问道:“这个鼻烟壶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迅速在田望野和石锦依两人之间转动着。

曹雄没有说话,但神情同样带着疑问。

田望野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他沉声道:“这只鼻烟壶是严场主的贴身之物,同时也是他的个人信物,轻易不曾离身。因为鼻烟壶代表了他的身份,凭此信物可以调动落日马场所属的一切力量,包括落日马场的生意。”他忽然场叹一声,摇头道:“这东西跟着严场主几十年,我们关外这几家多少都与落日马场有往来,却从不曾见过他使用信物。如今信物在小石手上,那就代表落日马场的确出了事,恐怕严场主也当真凶多吉少了。”

此言一出,曹雄脸色不由一变。而薛越却是仿佛如遭雷击,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曹雄在意的是那只鼻烟壶所隐藏的价值,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所以难免心生好奇。而薛越却是担心父亲安危,如果严守阳真的被人杀了,那薛禹也定然遭了不测。忽然惊闻噩耗,怎不令薛越悲怒交加,痛彻心扉!

“爹!”薛越厉声悲嚎,他怒瞪着双眼,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没了半点力气。

他身边的亲信也是惊诧失色,慌忙扶住摇摇欲倒的少门主,急声道:“公子切莫激动,我们已经派人前往落日马场打探消息,或许事情并非如此呢?”

薛越浑身一震,他目露冷光,咬牙切齿的道:“立刻召集人马,我要亲自去一趟落日马场!”

他不等话说完,迈开脚步就要离开。

“你这般沉不住气,莫非是要去找死么?”

一声冷笑忽然传来,让薛越忍不住怒然转身,目光如电冷冷的盯住了说话之人——曹雄。

“你说什么?”薛越仿佛从对方的神情里看出了幸灾乐祸,他面目狰狞的盯着那位曹家大公子,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曹雄丝毫不惧他的冷厉目光,冷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薛越上前两步,浑身隐约散发出肃杀之气,他逼近曹雄,两人四目相对,凌厉的眼神在空气中仿佛碰撞出了无形的火光。

薛越浑身微微颤抖,他用愤怒的语气沉声道:“你用不着如此阴阳怪气,你应该庆幸现在我没有心情,否则你一定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你若想继续与我一决高下,曹某乐意奉陪。”曹雄嘴角一撇,有些不屑的道:“不过那要你有命回来才行。”

薛越脸上肌肉抽搐,他怒声喝道:“你敢小看我?”

曹雄退后一步,眉峰一挑,语气淡然:“连严老爷子都不敌的人,你要是遇到了他,你认为你有几分胜算?你这般贸然前去,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薛越闻言不由一怔,他虽然正处于极度的悲愤之中,但现在一旦稍微恢复理智,却不得不承认曹雄的话确实有道理。

如果那个女人所言不假,那个以一己之力就灭了整个落日马场,更将西北武林第一人严守阳与双旗门主薛禹同时杀死的人,绝对是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高手。尽管在那个女人的描述中那人提前下了毒,但也丝毫影响不了那人的可怕手段。

而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以薛越如今的武功修为,就算他集齐双旗门所有精锐,只怕也是螳臂挡车,那时非但报不了仇,更有可能会被人趁机灭门。

细思极恐之下,薛越一时失去了主意,顿时茫然不知所措。

田望野见状,又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无奈又悲戚的道:“薛贤侄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令尊遭此横祸,老夫同样深感痛心。但如今敌暗我明,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老夫劝你还是切勿轻举妄动,双旗门是令尊毕生之心血,如今薛门主既已出了意外,那你就更应该忍痛冷静,不能再有差池,如果双旗门因此遭受劫难,那你如何对得起令尊生前的期望?”

薛越一腔悲怒不得发泄,只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含怒沉声道:“在下明白田庄主的意思,但我爹无端遭此横祸,如今却连尸首都没有得见,叫我如何冷静得下来?此仇若是不报,我薛越枉为人子!”

于钟朝也插话相劝,说道:“薛贤侄,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轻身犯险,且等我们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再从长计议。”

薛越顿时觉得心力交瘁,他虽然极想亲自赶往落日马场一探究竟,但一想到此事隐晦不明,只得暂时留了下来。

他忽然冷眼望向石锦依,冷声道:“石夫人,我等都是江湖中人,可为何却从未听说严老爷子有那么厉害的仇家?”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便又重新聚集到了石锦依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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