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虽然浑身无力,却还是挣扎着行走,三人装作无事人一般混在学子里围观。

这会儿,程南君刚挨完棍子,满头大汗咬破嘴唇,却依旧站得笔直,并排站着的还有执棍的胡长坚和韩默,显然三人已经被训过一轮。

此时,站在斋舍大门下的赵谦正在训斥丁牧云。

丁牧云缩着脖子,一副犯了错的模样,面前放着一路上从学子们手里盘剥来的碎银子和存放在她那的银票,以及程南君的软玉腰带。

学子们交头接耳,因为他们发现平时嚣张跋扈的丁先生被训得一点威风都没有,人群中有人发出了笑声。

“你们笑什么?”赵谦皱眉喝道。

“报告直学,我们就是觉得好笑。”人群中也不知是哪个出头椽子冒了这么一句。

赵谦就算是再好的性子也要爆发了,偏偏丁牧云的那只二哥飞了过来,在斋舍门口打了个圈,叽叽喳喳地叫唤着:“呦呵呵,直学又要耍威风了……呦呵呵,直学又要耍威风了……”

那股子欢腾劲,气得赵谦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等学子笑完了,才叹了口气:“丁牧云,让我怎么说你?叫你管好你的鹦鹉,你看看……”

丁牧云抬头冲着天上:“二哥,回去。”

那紫蓝金刚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学子们听丁牧云冲一只紫蓝鹦鹉叫二哥,又都笑了。

赵谦耐着性子:“戌时就寝,不得再在书院内活动,这是书院规定,你们看看,现在早就过了戌时了。”

又有个出头椽子接话,大声道:“睡不着啊,书院太寂寞了,我们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出家的,春光难耐,大家说是不是?”

“是!”众人哄笑着应。

“我说你们……”赵谦恨铁不成钢,“你们都是各州府的前三甲和六部选送来的佼佼者,将来都是国之栋梁,看看你们现在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样。”

赵谦不敢对这些人说重话,毕竟这些人里头很大一部分背景深厚,将来都瑨国的各部门官员。

书院只是小世界,京城才是大世界。

赵谦叹气:“鬼阳山的苦处我知道,京城方面也都在看着,何况书院每年还有三个月的实践,到那时便可离开鬼阳山去外面可以随意闹腾。”

有人哀嚎:“可还有三个月的军事操练呢,生不如死啊。”

这句话让赵谦又诧异又生气,瑨国本就是以武立国,人人骁勇,如今瑨国不过立国不足三十年,便已经忘了先正遗风,世家子弟之间更是奢靡之风盛行。

“难道要弃掉先正遗风,弃掉武德吗?熟练骑射、操演技艺,这是根本技能;皇上为何要让禁军栾大人来书院任总教习?不就是要让你们转荒正业,勤加训练,务求精善么。”

众人一听栾云飞,便都沉默。

忽然,一名身材魁梧的世家子弟跳上了旁边一名家世平庸的学子肩上,做骑马状:“骑射训练?是这样的么?”

还顺手扯下了那学子的腰带,当作马鞭,一边抽打一边大叫:“驾,驾——”

前一秒还唉声叹气的少年们,顿时哄笑起来,十几个爱闹事的围成一个圈,一起叫着:“驾,驾。”其余的则都在围观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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