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疲惫地坐在梳妆台前,眼窝深陷,脸色明显比之前惨白了许多。她许久没有这么亲力亲为地打理过公司事务了。自从上次的“鸿门宴”之后,她恢复了祁震的职务,但同时,她也开始亲自过问公司的每一项提案,如此殚精竭虑,除了限制祁震的权利之外,她还要给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阿文争取更多机会和时间。二十年了!徐敏哼笑一声,祁震是成年了,可祁卫衡也彻底老了!自从祁策离开朝晖以后,祁家的势力就再也聚不起来了。就算有秦枫和顾伯远又怎么样?只要阿文能稳稳当当地把供应链项目做成,在公司有了根基,以后就不必仰人鼻息!徐敏想到这里,默默松了口气。
“这是今年新做的玫瑰糕。”吴妈笑吟吟地把糕点送到徐敏面前。
“唔,太甜了,而且花瓣没有腌透,还有股青气。”徐敏随便尝了一口,把汤匙丢在盘子里。
“啊,这做糕的玫瑰蜜是今年新酿的,花瓣全是采的后山上那片小野玫瑰,要说腌的时间也不短,但兴许是品种不一样,所以味道跟咱们从前做得不同,我倒觉得香气比原来的更浓些——”吴妈唠唠叨叨地说着,猛然看见镜子里徐敏厌烦的眼神,连忙住了嘴,知趣地退了出去。
吴妈站在走廊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是年纪大了,她觉得自己对这庄园里的事情越来越力不从心。徐奚文受伤的事,徐敏狠狠地骂了她一通,倒也不全是因为阿文,春晓的惊慌失措,脖子上明显的几处吻痕,她们不是没有看到,只是谁都没有点破。吴妈暗暗喟叹,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以为是万事都该看明白的时候,可到头来却觉得许多事反而更加看不清了。想起徐敏刚嫁到祁家的时候,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虽然高傲倒也不失良善,至于后来两家经历的种种惨痛变故,她们如何悲欢与共把彼此当做亲人相互扶持依靠,她以为这份恩情总不会淡的,可现实却让她难以理解,当初心肠柔软又吃尽苦头的孩子如今怎么会不知体谅他人的苦楚?怎么心里眼里都只看见她自己的阿文呢?无论是暗中放话,不许给春晓任何工作机会,势必要把她赶回老家,还是想尽办法把祁震控制在手心里严密监视,明明是天天都可以见到的最熟悉的人却让她觉得陌生得看不清面目……
祁震关上房门,狠狠地拽开衬衣的领扣,觉得胸口几乎要憋炸了。如果说之前他还对徐敏有过迷惑和期待,那么现在,他只感到切齿的痛恨。一个月来,徐敏虽然在名义上恢复了他的职务,却将公司事务的决断权收回到自己手里,把他变成一个只需在文件上签字的傀儡;而更令他不能忍受的,是徐敏开始明目张胆地派人监视他,美其名曰保障他的安全。
祁震呵呵冷笑着,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不像话。
被撕碎的纸片散落得到处都是,女佣埋怨地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把笨重的茶几座椅全部移开,哼哧哼哧地清理着。
祁震慢条斯理地打开电脑,然而却被女佣手里嗡嗡作响的吸尘器时时扰乱思绪。
突然,噪音停了下来,女佣像是发现了什么,从集尘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长方块,用手抹了抹,伸到祁震面前,“哎,这个是啥?”
祁震很不高兴女佣粗野的语气,白了她一眼,捏住那个满是灰尘的物件。是个U盘?他用纸巾把U盘擦干净,插进电脑接口,里面的内容极其熟悉,没错,正是半年前他以为被陈娇偷走的那个。祁震轻轻吐了口气,想起那女人大哭着赌咒发誓的模样,也许……他揉了揉太阳穴,让女佣出去,给石磊打了个电话。
几天之后,石磊把一叠隐秘拍摄的夜店照片交到他的手里,祁震默默翻看着,却意外发现在某张照片的角落里竟然有春晓。
一周之后
祁震和徐奚文在机场等了3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看到那位传说中的运维总监。徐奚文不耐烦地想要找地方抽烟,祁震也只得再打电话回公司确认,可依旧没有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
祁震摇头,无意间瞥见徐奚文手上依旧依稀可见的割伤,自从上次滚了满地的玻璃渣子,这个家伙的脾气就越发让人难以忍受。
徐奚文忍着想要爆粗口的冲动,走去吸烟室。香港这帮家伙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行程一拖再拖,原定上个月初到岗的技术人员,直到月末才勉强来了两个,其余的竟然尚无安排,而运维总监Jason王也只在技术人员出发的前一天跟徐奚文通了一次电话,以后便没了消息,直到昨天才又让其助理通知徐奚文今天下午接机。所有安排完全是单方面决定,毫无诚意。
徐奚文抽完烟又去查了一遍航班信息,最近一班从香港飞来的客机要到晚上九点以后才到了。
“走吧,不等了。”徐奚文头也不回地朝出口走去。
祁震若有所思地刚转过身,听见身后响起一声不甚标准的普通话:“你好,请问是祁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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