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颜家的女人没一个看得上那个燎了毛似的污糟猫。

一心想要偷腥的猫儿总会找到机会的,张家的男人最后还是跟一个暗窑子的女人好上了。

张家妇人去闹过几回,不仅没能挽回丈夫的心,反而被打得鼻青脸肿,往后再不敢去那里,而是跑到颜家小院外撒泼。原因无他,只因嫉妒。

颜家的女人啊,纵然出身在这破烂臭的烂泥潭,却长成了足以让绝大多数女人嫉妒的容貌——貌若花,肤如雪,腰似柳。那些定力不足的男人只要看一眼,便会失魂。

颜珠儿与姐姐颜珍儿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没人知道她们的父亲是谁,但她们都姓颜。

张家妇还在骂,越骂越凶狠,越骂越难听,最后发了疯似地捶打了颜家的院门,“今日,老娘非将你们这一窝的荡妇通通剥皮抽筋……”

“咳咳咳……珠儿……咳咳咳咳咳……”

颜母一连串的咳嗽声传来,夹杂着无力的呼唤。

颜珠儿的太阳穴鼓胀得几乎要炸裂,额头的伤口疼得厉害,耳中嗡嗡,神情恍惚,并不曾听到母亲呼唤。

“老娼妇不得好死……迟早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西屋里的咳嗽声越发剧烈,“……珠儿……咳咳……让她闭嘴……咳咳咳……”颜母几乎咆哮起来。

颜珠儿这才听见母亲的喊声,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得弹跳起来,从灶上操起菜刀,拎开破院门,二话不说一把拽住趾高气扬的张家妇的发髻,狠狠朝门框撞去。

速度之快,动作之利索,出乎张家妇人意料。

“嘭嘭嘭”

三声巨响过后,张家妇似乎才反应过来,尖叫起来,“杀人啦,”

发了疯似的颜珠儿不等她喊出第二声,便抬起手,啪啪啪给了她三个大嘴巴子,直扇得她脑子嗡嗡,也忘记了哭喊。

待妇人缓过神,哇哇大叫起来,唰的一下,一把菜刀劈在了她面前的树干上。

树是颜家两姐妹前年春天才种下的,本来有两棵,分别在院门的左右两侧。今春还生机勃勃,不知为何,到了夏天,姐姐颜珍儿种下的那棵竟然无缘无故枯死了。

上了年岁的邻居朱婆看了直言不祥,并劝颜珠儿要好好爱护剩下的这一棵。

此时的颜珠儿已无心去理会朱婆的那些话了,咔咔几声,手中菜刀将那棵不足碗口大的树砍成了两截。

张家妇吓得呜的一声,面对发了狠的颜珠儿,不敢再哭喊了。再看那明晃晃的刀锋,只觉后脖颈一阵阵凉意,生怕下一刀会落在自己脑门上。

颜珠儿将她甩在地上,恶狠狠盯着她,咬牙切齿,“往后再来,就是这个下场。”

此刻的张家妇看颜珠儿有如见鬼,一张脸煞白。

直到颜珠儿转身回了院子关上院门,张家妇这才悻悻从地上爬起,双腿已软,但不敢在颜家院外多做停留,灰溜溜地逃了。

探头来看的街坊邻居还迟迟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刚那个疯子似的女子是以往任人欺负的颜二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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