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昏迷的陈十紫忽然感到一阵湿热气息喷缠在脸、脖子和耳朵上,十分有节律,紧接着,一阵阴凉冷空气立时爬满皮肤。

身上的鸡皮疙瘩骤然暴起。

她意识也渐渐被寒冷拉回现实,眼皮扑闪扑闪睁开一道细缝。

这是在哪儿?

怎么黑乎乎的?

还有,这是什么味?

迷迷糊糊鼻子深嗅一下。

酒精?消毒水?

不对,怎么还有一股凛冽的香味……

好像松针。

脑袋在黑夜里难受转了一下,忽然,一个比夜还深的黑影浮在陈十紫眼前,模模糊糊的。

谁呀这……

***

“娇娇~醒了吗?”

敏感的神经触到这句冰凉粘腻的话,陈十紫耳朵立时颤了一下,像是被电了一样,酥麻酥麻的,还有点痒。

“啊……”虚喘了一下,无力问:“这是哪儿呀……”

“医院。”

陈十紫觉得落进耳朵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低沉,带着一丝微微的冷冽,像薄薄的冰片,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幽暗,像是在压抑什么。

陈十紫躺在床上,试图喘匀气,瞳孔依旧涣散,空洞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某处,恍神看。好半天,惨白的嘴唇突然吐出一句话,整个适温的房间气温骤降至零下。

“絮风,是你吗?”

咯吱咯吱两声,王黎雾后槽牙都要咬碎,俊美非凡的脸在夜中震怒无比,阴沉到比黑夜还深,墨眉冷的像一把要出鞘的寒剑。

怎、么、敢?

她一个集团总裁,深夜在这里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孤女陪床——

嗬~

搞笑吗?

当王絮风的替代品??

病态宽大的手掌压抑着愤怒,落去冷白的被子上,紧紧发力攥了一下,心底想将这不长眼的人揉虐于病床上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王黎雾舌尖狠抵着上颚,齿关紧咬,溢出极阴沉、极愠怒的一句话:

“没吃干净你,让你胆子大了吗?”

切齿的阴冷质问陈十紫脑袋反应不过来。

只虚弱问:“你说什么?絮风……”

再次被认错,放在被子上的那双瘆白大手悄无声息游移。

陈十紫破碎的声音细颤如暴雨拍打,落在深夜寂静寒冷的空气里,带着颤抖的涟漪,蔓延出溢着情欲的鼻音,难受着,哼唧忍着。

没经过这种事,陈十紫的眼睛和脸一下就红了,呼吸也带上害怕啜泣。

“不……不……不要……”

在枕头上仰着脑袋啜泣,泪花一瞬冒出眼尾,慢慢委屈泣出声,像个被欺负的孩子,口中发出小猫一样的抗拒叫声。

“真不想要?”

冰冷又带着蛊惑。

陈十紫耳朵敏感,肩膀骤然瑟缩。

被子上的动作却忽然停了。

陈十紫随即觉得胀的她要炸了,小脸憋的通红,都要烫化。

这是咋了呢?

“嗬~”

幽寂的空气中慢慢落下轻嗤,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嘲讽和冷,还捎带着点玩味。

王黎雾大拇指开始在被子上稳力碾磨。

“喜欢吗?娇娇。”

“啊……”颤音在陈十紫喉咙里难受荡开。

“别弄了……好不好……”

“啊……”小声啜泣。

……

黑夜里,陈十紫的脑袋在初次情潮中迷蒙一片,如一滩花泥。

她紧紧抓住被子上那只不听她哀求的手,只觉得那宽大的骨节得两只手抓才行。刺骨的冰凉与淡淡的温热顺着两人接触的手掌传递,体温交融。温与寒沿着二人胳膊向上蔓延,延伸至整片皮肤,完全相反的感觉各自包裹住两人。

陈十紫感到胳膊要被冻僵,鸡皮疙瘩骤然暴起。而王黎雾,在愤怒中将传至她身上的软和暖弃之如敝履。

意志强烈抵抗着,陈十紫五官难受皱住,试图把那只手挪去一边。

口中颤泣:“别……”

眼尾全是可怜哀求的凄泪。

她不喜欢这样。

就算是王絮风。

可那只手却一瞬发力,与她掰手腕式对抗着,陈十紫两条虚力的胳膊根本就推不动。

一息,那只湿冷宽大的手掌莫名动了起来。

冰冷的指腹起先是不着意试探着在陈十紫手心轻撩、点,一小会后,又开始打着圈旋捻,指甲轻轻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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