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算了,个人有个人的造化。
当事人——
王黎雾:……冷眼嫌弃(你没事吧?)
陈十紫:……蹙眉担心(你正常吧?)
林愿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心太软,多了句嘴,“小紫,有时候,人偶尔也要放宽一下条件,某些事不重要,等你大了就明白了,错过了可就真没了。”
陈十紫迷惑凝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陈十紫:你可真烦,那你别说出来呀!
罢了,她在王氏那里经历谈不上好,索性离职算了。
握了下咖啡杯,“林经理,我觉得你刚说的辞退条件挺好的,赔三个月工资,社保公积金帮我缴到下份工作入职,我挺满意,只是我不明白赔偿这1000万的由头是什么,想知道你们总裁是怎么说的。”
“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工作的付出,上次累病,总裁体恤。”
陈十紫脑里4D环绕播放昨天王黎雾在办公室里含沙射影骂人的话,只觉可笑。
“行吧,林经理,烦请你去整理资料,我可以签。”
***
林愿效率一如既往的快,10点,所有手续都办完了,支票连带盖章解约合同一并送到了陈十紫手里。
陈十紫一脸冷漠,心里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淡漠寒暄告别,林愿揣着惋惜回去王氏大厦,又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重新进到总裁办公室。
“总裁,事办妥了。”
王黎雾坐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矜贵的头从来不低,目光却微微有些暗沉,像是蒙了一层灰。
听到林愿利落办完的话,她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之前的那种颤抖、战栗、兴奋一下就被挖去了。
很难受,很空。
天突然下起了雪。
大片雪花在落地窗外零落如绵绵鹅毛,脚下象牙白地板的裂痕还没有人来修,被扫去碎渣,已露出一个三角形的豁口,王黎雾的黑色的鞋靴就踏在旁边,她觉得地上的黑洞顺着脚掌在一寸一寸磨自己的心,可她感觉不到疼,只有空洞茫然,内心无波无澜,所有情绪好像都被从体内抽走了。
她想到了昨天别墅卧室里两个人的温存,她喜欢这个女孩的脸(捏起来绵绵的)、嘴唇(亲起来软软的、甜甜的)、脖子、锁骨、胸脯、后背、腰(吻、抚起来好像有魔力)……占有的每一寸她都喜欢,想要独占,不想要女孩想其他人。
完事后却莫名心慌、害怕,担心被女孩知道愤走,可隐隐又希望女孩知道,所以留下了许多罪证,觉得女孩反应过来说不定会质问她,然后她来负责,顺理成章。
可一切都破灭了。
完了。
她走了。
“林愿,她,,”
话在喉咙里滞住,王黎雾奋力从嗓子挤,可发不出声。俊美非凡的五官绷紧发力,隐隐皲裂,瑰丽的桃花眼陷入黑暗怔然。
惨淡浓云慢慢笼罩住矜贵绝伦的这人,像是快要被阴雨浇一遍。
20分钟后,那双泛着灰雾的薄唇终于淡淡吐出两句话。
“算了,你下去吧。”
语气失落,略带哀意。
林愿看着还有点心酸,难得这女人会为情所困,他悄然离去。
一整天,总裁办公室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一丝怒声,连叫倒水的例事都没有。
整栋大厦比昨天还静,人搁笔都小心翼翼的。
……
下班,离王氏大厦越来越远,员工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抱怨吐槽。
“有病啊!那傻逼老板,长的跟个神一样,人就一希特勒。”
“精神病估计是,小时候受过虐待吧,得心理疾病了??”
“被关过小黑屋,狠打狠抽过估计,嘻嘻~想想就爽!”
“……”
***
晚上11点,外面雪厚厚一层,路边四季青上都是一团银白。
陈十紫在王氏大厦对面的马路边蹲缩着,嘴唇冻的都在发抖,整个人在白雪中蜷成一个麦色小球。
玛德……
这傻逼王黎雾怎么还不出来……
要冻死老子吗……
保安在门口观察了一整天。
从晌午到晚上,这姑娘跟杀人狂一样一直寒着眼往大厦盯,直到现在,才冻的跟只小流浪狗一样,再也没了气,却还不肯离开。
加班修地板的人来了,保安带人朝大厦里走去。
半个小时后,王黎雾匆匆下楼,不知道为什么,两条腿会控制不住绊在一起,她心里感到急躁,眼里无名之光越攒越多,窜如白磷燃烧。她一身黑色薄西装,身披夜色,踏雪快步而去,身姿卓尔不凡,目光直盯对面雪地里冻的瑟瑟发抖的麦球,呼吸莫名开始发抖,瞳眸深处无意识涌出控制不住的激动。
呼气冷凝的团团白雾顾涌顾涌遮住视线,王黎雾抿紧唇,止住鼻息,快朝女孩走去,死寂的心又开始颤了、活了,连指尖都在冷风中重新找到了知觉。
冬风瑟瑟,一人雪中直立,一人雪中蹲缩,隔着一条寒冷无人的马路。
王黎雾静看着对面女孩,心生快感。
失而复得。
***
陈十紫等的花都谢了,脑仁都冻蒙了,莫名就想抬头。一睁眼,就看到两条黑色的西装裤腿,想看清点,眼睫却有一半都结了白霜,冻在一起,眼皮扯的疼。
捂热一只眼,她瞬间看清站在对面的是谁。
还能是谁?
冤家!!
陈十紫揉着膝盖起来,手塞进大衣兜里,跛着腿艰难横穿马路过去,中间还差点被冰雪滑倒。
王黎雾紧张惊了一下,动步想要去扶。
陈十紫边快走,边从兜里将纸掏出来,直朝对面黑乎乎如险峻山峰的女人疾走去。
王黎雾呼吸滞住,心跳到嗓子眼,不停在喉咙里碎颤,桃花眼里闪着希冀火苗般炽烈的光。
她疯狂渴望着。
吧!
一个被皱成团的白纸正正砸去她被人誉为冠玉的面中,噗通又掉去了鞋尖前,在白雪地上跳了两下,最终寂寂。
陈十紫为昨天也冷冷回赠王黎雾同一个字。
“滚。”
冻跛着脚,从路边狼狈又洒脱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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