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虫叮蚊咬的一直坐到晚上10点,进到投影院后先找了一个拐角将行李箱放好,自己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远处的银幕播放着香港枪战片。讽刺的是现在她露宿街头食不果腹,电影里面的演员们正开车相互撞击,要知道目前一辆车的价格足够她衣食无忧生活好几年的。

别墅,美酒,香车,游艇…这些都与自己无关,目前只有这张椅子还临时属于自己。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叫了一夜林诺桐迷迷糊糊的终于熬到天亮。

打扫卫生的阿姨叫醒她,像这样的年轻人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告诉她卫生间里有非常廉价的一次性牙刷牙膏,可以刷牙洗脸,于是林诺桐又花了一块钱整理自己的仪容,出了投影院又成了一个精神抖擞追求梦想的青年。

昨天晚上她睡好了吗?没有,只是睡得迷迷糊糊,沙发有一股气味,两边有手扶椅,无论你怎么躺都躺不下来,也不能将腿伸直,谢天谢地前排没人,她才能将脚敲到前面的椅子上。反正就这样凑合了一宿,等到第二天中午才去吃了两碗米线,深刻的感觉到两餐一宿是那么的难。她嘴上已经焦急的起泡,若今天再找不到工作,晚上依旧要睡投影院,这意味着她还要花六块钱。也就是说她的时间应该只有明后两天,若大后天仍然找不到工作只能买火车票回老家了。

可是若买火车票回家该如何面对自己父亲?显然林诺桐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宁可饿死街头也要为自己活一次,那么现在她是在追逐自己的梦想吗?这个梦想也太低级了!这即使这样都很难很难!林诺桐真的不太清楚在社会上生存会付出怎样的艰辛?为何有的人却活的有滋有润?难不成真如老人说的那样,女娲造人的时候劳苦大众是用柳枝甩出来的,而并非是用手捏?估计就算是真的,林诺桐觉得自己应该也是最后那几滴溅在碎石摊上的泥水……

依旧是一个落日,天上的飞鸟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在夕阳下留下了惊鸿一瞥,硕大的日头下它们是几个移动的黑点,偶见一个落后的,依旧奋力的追赶前面队伍。

林诺桐摸着自己干燥起皮的嘴唇,刚才想撕下一小块来结果出血了。本来晚上还想吃两碗米线的结果忍住了,只吃了一碗,就坐在草地上等待着晚上10:00以后就去投影院里去睡觉了。

事与愿违,找工作依旧不顺利!次日一整天依旧处处碰壁。无意中从兜里掉出来的纸片上还写着那个人的电话号码,林诺桐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纸片再次装进兜里。估计那小子现在已经到家了吧。

好不容易又熬到十点,进了投影院之后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找地方坐下,是进了卫生间,自来水满满的灌了一肚子。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到昨天晚上睡的那个拐角。明天她已经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一个不大的镇子两天已经逛的差不多了,米线店的老板看她跑的这么辛苦,就告诉她顺着这条国道一直往东南走十多里地,那里还有一座厂区,有几座内衣厂常年招女工,因为只有内衣不分春夏秋冬都有需求的。所以订单量比较平稳。可是工资不高跑的人不少,按理说应该能进。

林诺桐今天将三个椅子放平,自己身体从扶手下面钻过去,这样终于可以躺平睡了。是有一点非常的空头,而且椅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全都一股脑的钻进了鼻腔里。可能是困极了,这些恶心的气味也没有干扰到她,只是难受了一小会儿竟然神奇般的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里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对着自己露出灿烂的笑……

女孩个子很高很漂亮,笑容是那样的温暖。而且那个女孩的身后是自己帮助过的吕馨游,他在跟着一位朋友边走边说,远远的也对自己挥了挥手,仔细的看原来他手里拿的是火车票,没错,那是回家的票……

打扫卫生的阿姨动作很大,林诺桐被吵醒了。一连三天今天是唯一一个有梦的,虽然梦里有些奇怪,可是也难得的让心情好了一些。洗漱好之后出了投影院。天气阴晦,身上的钱只够再住一晚,今天再找不到工作连投影院都没得睡了,难不成真的要动这100块钱?这可是保命的钱!

以前走十多里路也没有今天觉得这么累,脚上起的泡炸开了,皮肉和袜子都粘在一起,还好穿的是运动鞋,要是凉鞋或者是皮鞋,脚就不知成什么样子。

遍地开花的厂区,一直延绵不知道几百里,过了一座桥就像米线店老板说的那样,能看到各色各样的内衣厂,不过内衣厂和纺织厂情况都差不多,都想要熟手。林诺桐问了两家都说要人,但不是给的工资太低就是要三个月的实习期,不管怎么说有两个厂愿意接纳自己了是一件喜事!有这两个厂作为保底林诺桐瞬间又自信满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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