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宁市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心血管科,赵婧然所在的病房内。
随着时间的迁移,原本情绪波动剧烈的沈芊榆,此刻心境,终于缓缓地平复了下来,但眼角,依旧还悬挂着几许泪痕。
而此刻在她的身后,还多了一名中年男子,正安静站立着。
他的神色,显得异常阴沉凝重,硬朗的面庞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样。
而这名男子,自然便是沈芊榆的父亲,沈轶。
“小榆。”
许久的沉默之后,一直站立在身后的沈轶,终于开口说出了,他自进入病房良久后的、第一句话——
“你先出去吧,或者回学校也行。我想,单独陪一陪你母亲。”
沈芊榆静静起身,转过头来,视线与刚好抬起面庞的父亲,对视了一眼。
恍惚之间,她似乎觉得父亲,向来明亮有神的双眸,竟在此刻,突然间浑浊沧桑了许多。
不过这样的对视,仅仅是一瞬,她便飞速挪移了开去。
在冲父亲点了点头,并最后看了病床上、依旧昏睡的母亲一眼,沈芊榆这才迈开莲步,缓缓走出了病房。
来到病房之外,呼吸着外面清新中、却带着些许药味的空气,沈芊榆漫步走至走廊的阳台边上。
思绪不知为何,她始终被母亲今天中午,打来最后一通电话时、所吩咐的话语,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芊榆,你能……你能帮我在你们学院,找一位同学吗?他、他的名字应该叫——柏棠。”
“柏棠吗?这个名字,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沈芊榆低声呢喃着,自幼便是聪慧颖绝、记忆也向来极好的她,在闭目回忆着凝思了片刻后,终于隐约从脑海深处,寻出了什么。
她继而喃喃出声,俏脸之上,露出了一份、罕有的复杂神色。
“‘柏树’的‘柏’、‘海棠’的‘棠’……难道,竟是他?”
溯宁大学东校区,室外露天篮球场。
伴随着比赛的结束,原本围观的大批人潮,也开始逐渐散去。
不少学生,脸色都显得有些异样。许多人更是一副意兴阑珊的神态,似乎对于这样的一种结果,颇有些无法言说。
裁判员自台上走下,来到场地中央,眼目左右环视开去,各自瞅了瞅,两队的队长一眼,继而偏首凝望向右侧,安静站立的尹慕凡,缓缓开口。
“我看,算了吧。既然是球场之上的事情,还是留到球场上,再行解决。”
“曲皓扬……”
微风轻缓拂过阳光之下、尹慕凡俊逸的面庞,曳动他额间,浓密的刘海。
此刻的他,站立在场地的一侧,目光微凝地,将对面同样安静站立的曲皓扬盯着,继而牙关紧咬。
“今天,我们输了便是输了。你的目的,若不是为了赢得比赛,那又何必,找我们来比试这一场?”
面对着尹慕凡,盯向自己颇为凌厉的眼神,曲皓扬相反却显得颇为轻松。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简单落下一句看似无谓的话,便欲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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