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以微醒过来,烧是退了,全身酸软得厉害。
林以微扶着墙,软绵绵地走出卧房。
明净的阳光漫入客厅,落地窗外,海湾闪耀着金色的鱼鳞,蓝天万里无云。
谢薄已经离开了,他在岛台上留了纸条:“晚上过来——薄。”
笔触有力,一撇一捺都像尖锐的锋刃雕刻而来。
她拎了笔,在纸条上写了一行秀气的字:“不一定来,不要等——以。”
觉得意犹未尽,她还在旁边画了个猪头。
虽是这样说,大概率还是会过来的。有过昨晚的一夜疯狂,林以微重新调整策略,在这段关系里最大限度地利用谢薄,让自己这条路少些艰难险阻,尽快查出池家和林斜的真相。
如果再有多一点儿的私心……
谢薄的活儿,确实好。
她在冰箱里找到了一根玉米和几个袋装烧麦,放进蒸烤箱烹饪加热,翻开手机朋友圈,下拉,看到池西语发了三四条经过精修的生日照片组图,时间是昨晚八点。
其中一张照片,她没有放在组图九宫格里,单独发了出来。
那是她在超跑上兜风自拍的照片,迎着阳光,戴着墨镜,鹅蛋脸十分娇俏,嘴角漾着小酒窝,元气满满的样子。
她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就像滋润水土里养出来的小玫瑰。
不像林以微,性格里总带着某种阴暗滞重和坚韧顽固,即便有人被她漂亮的脸蛋迷惑,但相处久了,没几个男孩子受得了她别扭的脾气。
不软,更不甜。
林以微甚至想过,如果林斜一直在她身边,没有离开,她会不会变得稍微可爱一点。
哥哥像小太阳一样照耀着她,他走以后,乌云蔽日,林以微的生命也枯萎凋敝了。
她觉得谢薄很快就会厌烦她的,生理性喜欢能维持多久?十天半个月?能有一个月,林以微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厌倦之前,至少让她多从他身上拿到一些接近池西语的“便利”吧。
不然她这条路,将会走得万分艰难。
林以微指尖放大了池西语的照片,她拍得也很有技术,驾驶位那双正在开车的手……入了镜。
那双手骨节有力,指甲齐平指尖,沿着肉线贴合修剪,左手腕上有一根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
谢薄不喜欢拍照露脸,所以池西语让他的手“无意”地入镜。
评论里,她那些“训练有素”的朋友们,对她的“羡慕”表达也十分到位——
“好宠好宠好宠!”
“送了车,还亲自开车带你兜风呢。”
“这是要嫉妒死谁呀!”
“家人们,甜哭了有没有。”
………
林以微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下午课间,林以微来到池西语的座位边,担忧地问:“西西,那天地下室烧坏的那幅画,你说是要参加比赛的吗?”
“对啊,那幅画,我画了好久呢!”提起这个,池西语就来气,“被你和池西城毁掉了,真的是……”
“对不起,西西,真的抱歉。”
看着小姑娘诚惶诚恐道歉的模样,池西语又有点于心不忍。
毕竟是池西城这禽兽哥哥不做人,想搞她闺蜜,才会引发连锁反应。
“算了,一幅画而已,我再画一幅就行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对了,这事儿也别对其他人说,毕竟是我哥,传出去不好听。”
“嗯,我谁也没说。不过西西,也许……我可以帮你一起修复那幅画。”
她压低了声音,试探地说,“我们可以一起完成,去你家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就像那次的作业。”
池西语挑挑眉:“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平时作业,倒是可以帮我弄一弄,只是那幅画,我要参加年底的圣诞画展,你的水平还不够格,还得我自己独立完成。”
“圣诞画展啊。”林以微恍然,“难怪会有一枚十字架。”
池西语茫然:“什么十字架?”
“画中的少女啊,她衣领里戴着一枚十字架呢,不太显眼,我当时看到真的觉得好惊艳,你是用什么颜色调出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啊?”
池西语略微迟疑:“说了你也不懂,我们的水平差得远呢。”
林以微嘴角勾了笑:“也是。”
“不聊画了。”池西语立刻错开了话题,“谢薄最近和叶安宁还有来往吗?”
林以微摇头:“没有了。”
“别的女生呢?”
“还是有蛮多女生追他,但谢薄对谁都没有特别提起兴趣。”她顿了顿,“包括我。”
池西语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谢薄是这样的,只要他没厌烦你就行,继续帮我盯着他。”
“西西,我虽然笨,但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就会努力做好。”
她笨拙地表衷心的模样,姐妹团一众女孩包括许倩熙看在眼里,都觉得太假了!
虽然鄙夷,但她们偏拉不下这个脸去逢迎池西语。
也就林以微没皮没脸,装都不装一下了。
所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池西语挽起她的手:“其实生日那天让你全身湿透离开我家,我挺过意不去的。”
“是我不好,破坏了你的生日宴会。”
“下次有机会约你来家里玩,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嗯嗯!”
小组讨论课上,麦教授布置了作业,让他们在下个周交一副野外写生的绘作上来。
课程结束之后,班长宣布组织周末野外写生的活动,同学们自愿报名参加,自费参加。
家境富裕的同学们热衷于这类群体团建活动,自费规格被他们拉得很高,家境稍稍普通些的同学都不会报名。
池西语正好想要试一试谢薄送的那辆超跑,当即报了名。
林以微没有犹豫,跟着她报了名。
………
下午,林以微和叶安宁见了面。
在学校里,两人一向是见面如陌路,但私底下每天都有微信消息来往。有时候分享日常,有时候林以微会跟她聊聊哥哥的线索,叶安宁也很愿意帮她分析思路。
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对于谢薄,叶安宁似乎释怀了不少,她告诉林以微,一个两肋插刀的朋友远胜于一个把她精心准备的礼物转手送给哥们的臭男人。
之前就像被下了蛊一样,越得不到就越想要,莫名其妙地越陷越深。
现在想想,真的很傻。
跟男人比起来,她们都觉得还是朋友比较重要。
和叶安宁在一起,林以微才感觉自己像个正常的女孩,拥有女孩子正常的社交,逛逛街,奶茶店喝杯奶茶,买点喜欢的小玩意儿……
林以微有一些小积蓄,即便有了一位不得见光的“秘密情人”、很愿意对她千金买笑,林以微也依旧坚持在便利店打工。
谢薄有时候想起来了会给她打一些零花钱,数目不小,让她想吃什么买什么、不至于手短。
但这些钱打在一张卡上,那张卡,林以微从来没有支取过,只是每一笔入账会有短信发到她手机里。
自己挣的钱才能花得踏实,而任何命运的馈赠,其实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林以微清楚这一点,日常花销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钱,紧紧巴巴的,但觉得踏实。
叶安宁买了一条圣诞款的小礼服裙子,林以微则买了件颜色鲜亮的呢子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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