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愕然地瞅了瞅程溱又瞅了瞅那房子,视线再转回程溱脸上时,双手一抱拳,由衷感叹,“程女侠道行深,撸串捉奸两不误啊。”
程溱甚至都懒得去瞅斜对面那两扇紧闭的院门了,冲着盛棠一个抱拳回礼,“过奖,本女侠向来遵循天塌下来都得先填饱肚子的原则,真要是打起来我不得吃饱才是?否则怎么能溅那对狗男女一身血?”
话毕抻头一嗓子,“老板,再加30个羊肉串,多辣!”
盛棠手拿一串烤干豆腐卷香菜,慢悠悠地吃,挺好信地问,“你这守着人家门口,真打算浴血奋战了?凭你一己之力?”她朝着程溱上下一比划,“吃再多串也不能立马能量加持吧?你当你有洪荒之力呢?”
“不还有你吗?要不然我把你叫来干什么?”程溱甩了句。
盛棠眼珠子轮圆,又朝着自己比划了一下,问她,“咱俩朋友多年,你是不是一直对我有误解?觉得我挺孔武有力的?”
程溱嘴不离串,盯着盛棠瞅了半天,叹了口气,“你这小身板也是……”
“对嘛,硬碰硬我肯定不行,我要么身缠彩旗给你当啦啦队,要么从长计议给你当军师。不就是整个渣男吗,我分分钟能让他死过一百回都不嫌多。曲锋我看他是活腻了,敢欺负我最好的朋友!”
程溱眼皮也不抬,面前堆了一堆钎子,拿起北冰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瓶往桌上一搁,汽儿就从胃里返上来,打了个嗝,“知道我的宗旨是什么吗?”
“你宗旨太多了,哪条啊?”
程溱翻了个白眼,手一挥,“贯穿我整个人生的宗旨是能动手的情况下绝不动口浪费时间,你的办法留着,以后慢慢整他,我今天必须得来个痛快的。”
盛棠伸出手,左看右看的,“早跟我说啊,我这刚剪的指甲,要不然还能留着挠他。”手一移,看着程溱问,“话说,那女的什么来头啊?”
新点的羊肉串端上来了,店老板是个很爽快的人,又送了她们一盘糖拌西红柿。菜上桌,店老板看了一眼钎子,盛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伸手把自己面前的几根钎子往那一堆里推了推,归位。
老板看着程溱啧啧出声,“真是能吃啊,这晚上能消化吗?”
“能。”程溱啃着烤鸡翅膀,另只手沾了油来不及抽纸,搁那举着,“晚上打一架就全消化了。”
店老板惊愕。
盛棠微微一笑,补充,“练拳击。”
“哦哦哦,怪不得呢,那运动是耗费体力啊,多吃点。”
店老板走了后,程溱一嘬手指头,“那女的吧家里有点小钱,祖上倒斗积攒点家业,轮到她爸那辈就开了公司,算是个富二代。斜对面那套房子是个炒期货的商人赔本了低价转卖的,那女的家又往下狠压了一千万接盘的。”
“门儿清啊你,查个劈腿的而已,你犯得上把人家底都查个底儿朝天啊?”盛棠由衷佩服。
程溱开始啃第三只鸡翅膀了,哼笑,“不是我想查,是这个圈子太小,随便跟我爸一打听什么都知道了。”
盛棠放下筷子,胳膊肘搭在窗子上,瞅着斜对面那户人家叹气,“就这么一个院子你想要的话,前后不到五分钟的事儿,你这位家里藏了几个大矿的千金大小姐被个小家雀抢了头彩,也是生平头一遭啊。”
“所以啊,不用多,往曲锋那孙子脸上砸五十万,他就能痛哭流涕地爬着回来找我。”程溱眼里有冷意,一口鸡肉咬得咯吱响,跟吃生肉似的。“可惜啊,别说五十万,就他么五块钱扔给他我都心疼。”
盛棠了解程溱,她能这么说就真是这么想的。想当初程溱跟曲锋在一起的时候没晾家庭背景,她也不是刻意隐瞒,就是早就习惯了。且不说曲锋,就连盛棠和游叶,那也是跟程溱相处了将近两年才知道她的情况,平时程溱这个人就是不拘小节,一切花销也都是她自己打工去赚,久而久之她自己都能忘了自己是个富二代。
当然,有人若要问她也不会遮着藏着,用程溱的话说就是,我家里一不偷二不抢的,我晾出家底怎么了?说我靠家里?谁爱哔哔就哔哔去,关姑奶奶屁事。
所以,错就错在曲锋太以为她就是个一清二白的主儿,每天兢兢业业的打工学习,不挥霍不奢靡,连吃饭都爱钻胡同小店或烤把串的,怎么看着都不像是能踩着一跃龙门的那块石头。
“也不知道你是太本色出演了,还是曲锋缺心眼,顶着个私家侦探的头衔,愣是没看出来身边站个变装大佬,你说他怎么就没想过查查你呢。”盛棠真心无语。
程溱瞥了她一眼,“他都不用查,真想知道问我一句,我指定跟他说。”将鸡骨头往桌上一扔,抽出纸巾擦了手,“我不屑用钱唬人,但只能砸钱的时候姑奶奶我也绝不含糊。”
盛棠竟有点小雀跃。
眼睛往前一瞄,先是一怔,紧跟着问程溱,“哎,你还加串吗?”
“加。”程溱豪爽,“那对狗男女还没回来呢,姑奶奶边吃边等。”
“得嘞。”这次是盛棠扯脖子喊了,“老板,再加50个羊肉串、30个肉筋、5串鸡翅,哦,你们家的贝勒烤肉再来一个大份儿,要精品的啊!”
轮到程溱瞪眼睛了,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鸡肉,说,“你还真不客气啊,点这么多,你请客啊。”
“越有钱越抠门,你就踏踏实实地吃,今晚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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