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执倒真是认认真真教盛棠看成分对比表了。

他跟盛棠说,“如果只是通过颜色对比的话,你只能知道两者的成分相同,但成分具体是什么,怎样个比例分布等等这些你就说不上来了,数据收集很重要……”

盛棠平时最喜欢看江执教她东西的时候,认真得很,又专业得很,像是自带光环似的。

像现在,窗外是漫黑的夜。

工地上的灯光也像是被这黑夜吸走了大半似的,不刺眼,就柔和地闯进来,跟实验室里本就不亮的光、各种仪器的光亮糅合在一起,静谧的、浅淡的。

像极了岁月慢慢游走的样子。

游走在江执的脸上,光亮钻进他严肃眼角眉心,细细勾勒他侧脸英俊的线条。

总会让盛棠生出喜悦和骄傲来。

看吧,她的师父是an神,那么多人请都请不来的神呢,在书把手教她东西。

看吧,她的对象也是an神,那么多姑娘眼里迷恋的男神,却是只属于她的。

感觉真好。

江执讲着讲着,就觉得盛棠好像一直在盯着他,一抬眼。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瞧见盛棠眼眸里晶晶亮,就跟嵌了俩钻石似的。

江执一改刚刚的认真,唇角微微一扬,揶揄,“你这是,被我帅到了?”

盛棠挨着他坐,拄着脸,闻言后视线也没从他脸上移开,面带桃花的,“你长得可真好看啊,当明星多好,肯定是大众情人。”

江执抬手给了她个脑瓜崩儿,“情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盛棠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坐直,“继续讲继续讲,我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管是做女朋友还是做徒弟,这盛棠的觉悟和态度还是挺令江执满意的。他说,“修复采用古法,但现代数字化也是重要的辅助,数字化的运用会在一些分析工作上节省不少时间,当然,经验上的判断也必不可少。关于这点肖也就做的不错,在壁画数字化分析领域,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盛棠看了他一眼,一点头。

就这样,江执一点点把分析方法教给了盛棠,并且也教了她如何将分析数据运用到壁画的实体修复上。

这期间,他也一直在观察从王瞎婆子那买来的粉末。

分析表刚出来的时候,盛棠就见他将粉末浸泡在一个容器里,这期间,粉末看上去有些变化。

直到盛棠轻叫,“快看,变颜色了。”

粉末溶于液体,并没见物质的沉底,说明它极易跟水融合。之前容器里的液体是透明的,粉末溶化经过浑浊后也变得透明,然后,渐渐地有了丝絮,一根根的极细。

但这种状态很快就又不见了。

现在盛棠看到的,是极淡的粉色。

也是淡到几乎透了明,盛棠也眼尖,能清楚辨出呈现的是淡粉色来,江执需要在特定的光线下才能看出容器里是起了颜色。

盛棠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前两天她悲催中招,好死不死地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听说江执为了照顾她,连工作都给耽误了。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哪能打着工作的名号,结果成了病美人拖人后腿?

所以今晚这节奏才对嘛。

一个萝卜一个坑,她能随江执来,那就要起到不可替换的作用。

江执将容器里的液体封好,动作挺快的。

然后跟她说,“我得下墓,你呢?是跟着我,还是回去休息?我个人意见是你得好好休息。”

来都来了,哪有半途回去的道理?

“我跟着下墓。”她说,“而且让我大半夜自己开回去吗,你肯定不放心吧,自己又不能送我,那整个工地大家都在忙,说不准最后送我回去的就是另一位姜老师了呢。”

说到这儿她笑叹,“这月朦胧鸟朦胧的,我这么漂亮,姜老师他……是单身哦。”

“跟我下墓。”江执二话没多说,牵过她的手。

盛棠心里挺乐的。

往墓室走的时候,盛棠贴着他,冷不丁问,“其实,你挺想肖也的吧?”

刚才他提的那么自然,她都没好意思戳破他。

江执挑眉,像是听了笑话似的,“我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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