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翀的话让连述心潮澎湃,此前他虽知柳家是皇亲国戚,但在望州这个地方,即便没有这层身份,单单望州别驾这个官职也足以使柳家成为第一高门,所以大家对于“皇亲国戚”这个身份的感觉反而淡了。

但今天柳翀的一番话,尤其是关于杜相的一番话,却切切实实让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受。杜相当然不是一般人,但能被杜相当成对手的柳明诚显然更不是一般人!只是这其中的关节他也不敢深问,只能一一应着。

“还有最后一点,”柳翀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的身世!这个秘密在望州知道的人不多,但京城知道的人或许不少,此去京城我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身世问题而受什么牵连,所以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你。”

连述诧异地望向柳翀,听他继续说下去。

“在望州大多数人只知道我是柳别驾的长子,却不知道柳别驾只是我的义父而非生父,我的亲生父亲乃是——先帝仁宗皇帝,我乃仁宗皇帝长子,当今陛下的亲侄,本名祁翀!”

此言一出,连述大惊失色,便要跪拜下去,柳翀忙示意不必跪,连述这才战战兢兢站住了。

柳翀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当年父皇驾崩,本应是我即位,但是二皇叔势大,无奈何让他做了皇帝。我倒也无所谓,便留在这望州做个富贵公子度过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虽无争强之心,可架不住别人有提防之意,你此去京城,如果有人借我身世做文章,你起码要心里有数。”

看连述脑门儿开始冒汗,柳翀知道吓着他了,连忙笑着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你身后是平原大长公主府,只要这块牌子抬出来,即便祖母人不在京城,也没几个人敢惹!”

有事儿就提咱家老祖宗,好使!

果然连述面色稍安,这时他心里也已经有些反应过来了,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跟了一位皇子!他现在总算明白方实这位官家公子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给大公子做跟班了!那么未来是否会比自己原先设想的更加波澜壮阔呢!想到这里他心中又升起了一丝豪气和期待。

“最后再嘱咐你一句:如果真的有人要存心对付你们,甚至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那你们就别管什么生意了,能保住命平安回来就好,钱财乃身外之物,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是,大公子!”柳翀对手下人安危的重视让连述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接下来柳翀又跟他交待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将赴京要携带的财物交付与他,又嘱咐他切勿将今日之事告知他人。

连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身世一事,忙一一应允。

两日后,戚严、连述带着车队启程向京城而去,秦管事的儿子秦征也带着几个伙计和一套酿酒装置一起出发,他们将在京城建一个烧酒作坊,以便于向京城周边供货。

九月,聚福楼正式开售“醉魂在”,果然一炮而红!

尽管一开始有些人还不太适应烈酒的辣口,但是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当聚福楼开始把能不能喝烈酒和是不是真男人挂钩的时候,这种宣传显然刺激了望州城的汉子们,很快便连各县城的官员、富户们也都闻风而来,一时间,喝烈酒成了望州城一大时髦活动,谁家宴请宾客要是没有“醉魂在”便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仗着“醉魂在”这一股旋风,聚福楼日进斗金,四十斗酒居然不到一个月就卖光了,便又来商行催酒。柳翀对于望州人在烧酒上的消费能力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安排秦管事再去送酒,同时农庄那边再次定制新的烧酒装置,加紧开工。

聚福楼生意兴隆的同时,望海楼这边确实被抢了不少生意,不过望海楼也不着急,因为他们这边最近主要精力也不在开门迎客上,而是在倾尽全力研发罐头菜,他们已经开发了将近二十种罐头,封装的技术也越来越成熟,干海参也在晾晒之中。

由于牡蛎和海参需求量比较大,戚家的船这几日便没闲着,日日在海中捕捞,水鬼的薪水被翻了一倍以作鼓励,即便如此,后厨还是天天在催渔获。

一切都在为京城酒楼的开业做着准备。

“醉魂在”在望州火爆的同时,戚珩在榆东路另外四州的叫行也很顺利,这四个州只有一个州是以一千八百匹成交的,其他三个州的最终成交的标价都超过了两千匹,郢州城甚至达到了三千匹。戚珩兴奋之余还想再往榆西路去发展,被柳翀给叫停了,因为再往外扩的话酒的产量就跟不上了。

见戚珩无事可做,柳翀便打发他去买高粱、石灰石等,帮秦管事准备酿酒和制作固体酒精的原材料。正好是秋收季节,望州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产量不错,柳翀便趁机大量收购,一来是囤货,二来也是平稳粮价,防止“谷贱伤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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