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悦提起笔来在纸上刷刷点点,不多时一首五律书就:“昼夜无功间,循环二六时。枢机迭轮转,分刻细迁徙。弦轴回施妙,针锋迟速宜。惜阴堪警惰,精进不知疲。”
“姑娘果然大才!多谢相赐!”桑玉奴大喜,忙让人将诗收起来,“这钟回头就让伙计送到相府上。姑娘要不要再看点别的?”
杜心悦又去看了看镜子,最后挑了一个二十贯的随身小镜子和一个放大镜,杜含付了钱后,兄妹二人就告辞出来了。
回府的马车上,杜含不解地问:“那女掌柜明显是有意巴结,你以往最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今日为何倒答应的痛快?”
“因为我真的很想买那个大钟啊,嘻嘻嘻。”杜心悦笑道,“放心吧,回去之后我就让人把钱送过来,不会占他们便宜的。”
“那你白送他们一首诗,岂不是让他们占了便宜?”
“就当是人家肯让咱们赊账,咱们给的谢礼吧。”
下午时分,桑玉奴果然让人送来了大钟。
这平原珍宝店送货的方式也是有些意思,用一辆四面挂着薄纱帷幔的敞篷车运送,货物在车上若隐若现,惹的人格外想扯着脖子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前面有人鸣锣引导,一面敲一面喊“平原珍品,送至某某街某某相公宅,货物贵重,小心磕碰”云云。
于是这天下午,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杜相家里买了个大钟,宣传效果不言而喻。
这法子与第一楼的喝号划卡如出一辙,当然是连述想出来的。在他与桑玉奴的配合下,钟表的销售也开始火爆起来,第一批运抵京城的钟表很快便销售一空。
与柳翀原先的设想不同,这大钟倒比小钟更受欢迎,一来是大的看着就气派,二来这大的用料也更多,怎么看都是买大的更加不吃亏。但也有少数人不差钱的人是逆向思维,想着这小的更贵,那肯定是更好,便买了小的,如此一来,大的小的都不愁卖了。
京城这边销售的速度倒比望州这边制作的速度更快,连衡索性便把一半的工匠派到了京城来,就地制作、组装。此为后话。
却说杜心悦回去后果然次日便让人送来了钱,五百贯一文不少。这反倒让桑玉奴不好意思了。她原本打算将杜心悦的诗挂在店里做个活招牌,可人家把钱送来,意思就是很明显了,不欠你这个情!桑玉奴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心领神会,如此一来她也不好再把诗挂出来了。想来想去,忽然心生一计,将杜心悦的诗及一封短信飞鸽传书回望州,请大公子回诗一首,就算是还礼了。大公子素有诗名,这对他来说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与此同时,桑玉奴也将入宫为承平帝试镜一事的经过也详细记述下来,但这封信却没有通过鸽子传递,而是悄悄送到了岐国公府,经由罗汝芳送回了望州。
柳翀收到飞鸽传书后,也觉得此事有趣,便提笔录了一首应时的小词传了回去。收到回信,桑玉奴不敢耽搁,便上门求见杜心悦。杜心悦原本怕她也如那些庸人一般借机上门送礼,便不打算见她,及至听得丫鬟说她是空手上门的,又改了主意,让她到花厅相见了。
“奴家桑玉奴见过杜小姐。”桑玉奴规规矩矩地见了个礼,“上次索诗一事,奴家向敝东禀报过了,东家埋怨奴家太过唐突,又道是不能白收姑娘的诗,因此回赠一首,以表谢意。”言罢便从袖中掏出一页纸递了过去。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