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范夷吾这边得了柳明诚的吩咐,丝毫不敢怠慢,立即来见了楚王祁樟。

祁樟正在江北都护府大堂,见范夷吾来只当是又有什么生意要谈,倒是还挺客气:“尧卿先生此来,可是二表哥那里又有何见教啊?”

“老朽是来恭喜殿下的,有两个无耻小人在望州败坏殿下的名声,宁远伯看不下去已经将二人下狱以正视听了,殿下的声名得以保全,可无忧矣!”范夷吾一本正经恭贺道。

“哦?是哪两个人?”祁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二人一个叫何继,一个叫魏益之,他们在望州哄抬粮价,害得百姓怨声载道,还说是替殿下办事的,惹得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在背后大骂殿下。还好宁远伯明察秋毫,及时为殿下正名。此等小人实在是该杀!”范夷吾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祁樟牙都快咬碎了,拳头紧握,双目冷冷地盯着范夷吾:“尧卿先生,这两人确实是孤的人!”

范夷吾假作大惊之色:“那难道这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真是殿下的主意?”

祁樟只冷冷地看着范夷吾并不答话。

范夷吾摇摇头:“殿下呀殿下,此举殊为不智呀!”

“此话怎讲?”祁樟抬了抬下巴。

“殿下,当此大灾之年哄抬粮价确实能多赚些钱,可那只是小利呀,为政之要当舍小利、顾大义、顺民心,岂可以小利而失民心乎?

再者说了,您和宁远伯现下还有生意往来,您这样在望州生事,那不是在背后捅他的刀子吗?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得罪盟友值得吗?

再退一步讲,即便在商言商,何、魏二人这做法也是竭泽而渔、取死之道!殿下,您试想,照他二人这做法,钱是赚了,可人也得罪光了,再有两三个月秋粮便下来了,到那时谁还会再去买他们的粮食?保不齐就会出现新的粮商,趁机取代他们!殿下,您能弄来粮食,可您管不了老百姓买谁的粮、不买谁的粮啊,是不是?”

范夷吾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停下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他一边喝茶一边偷瞄着祁樟的脸色,见祁樟脸色稍微缓和,似有所思,又接着说道:“当然,宁远伯之前也确实不知那批粮食是殿下的,老朽会回信将此事向他说明的,相信宁远伯不会不给您这个面子,粮食已经收缴入仓,肯定拿不出来了,但是卖粮钱想必不会短了您的——不过当然是按常平价来算的。您从江南买的粮食进价本来就低,即便按常平价来算,您也能赚上一大笔。另外,何继、魏益之之事已经上报安抚使司了——当然没有提您半个字,这两人是肯定放不出来了,但是如果您以后还想在望州卖粮,我可以说服宁远伯,让望州新的粮商也从您这儿进货,如何?”

祁樟斜着眼睛、抱着肩膀盯着范夷吾看了半晌,不置可否,盯得范夷吾都有些发毛了。

“我说尧卿先生啊,”半晌后祁樟终于开口了,“孤一直没想明白,你到底算是谁的人啊!”

“我是杜相的人啊,这不是刚来的时候就跟您说清楚了吗?”范夷吾心里一紧,不知祁樟此问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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