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散座处,滕致远同样在听玖安、玖宁讲着南唐的各种新鲜事,越听越是心痒难耐,恨不能也像两位哥哥一样被大公子派出去闯荡。

韩炎今日情绪却有些低落,他本不是贪杯之人,今日却一杯接一杯,好在望海楼的高粱酒度数不高,一壶酒下肚也不至于醉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雅间里的小哥儿几个已都有些微醺了,他们喝的是“醉魂在”,更容易醉人,尤其是方实,大家左一杯右一杯地敬他,饶是他酒量不错也有些过量了。柳翀想着也不好真把方实灌醉了,明日要是耽误了他娶媳妇儿可就罪过大了,因此便招呼众人罢了酒宴,各自回家。

一行人走到楼下,忽然从斜刺里撞过来两个醉汉,抢在柳翀前面出了门,身上一股浓烈的酒味熏得柳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望海楼门口正好有母子三人经过,那中年女子似是有病在身,甚是虚弱,一名十二三岁的男童和一名七八岁的女童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男童背上还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

那两名醉汉脚步踉跄、身形不稳,出门后便横冲直撞,其中一人直直撞向了那女童,将她撞倒在地,那女童吃痛“啊”地大叫了一声,那男童连忙将妹妹扶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

此时那两名醉汉已经准备离开了,完全没有理会自己撞人之事。那男童大怒,让妹妹扶着母亲,自己上前去跟那两人理论:“你们不能走!撞了人得先道歉!”

那撞人的醉汉醉眼朦胧地看着那男童:“小......小兔崽子,休要......聒噪,滚......蛋!”

那男童不依不饶,上前拦住二人的去路:“你们还没道歉,不能就这么走了!”

那撞人的醉汉大怒,一把薅住男童的脖领子,将他瘦小的身体提拎了起来。男童的腿脚在空中蹬了几下无果,急得发出了几声“唔唔”的叫声。

那边的母女也注意到了这边异常,那妇人大惊失色,顾不上自己的虚弱,强行挣扎着起身向那醉汉扑去,可还没到跟前便被另一名醉汉一把推倒在地,倒地之后便再也动弹不得了,那女童急得扑在母亲身上大哭起来。

这一切都看在柳翀等人眼中,他刚准备出声制止这二人,却见韩炎抢先一步上前一脚便踢翻了那推人的醉汉,又一掌斩在那撞人醉汉的手臂上。那人一痛便松了手,那男童落在地上,定了定神便跑过去查看母亲的情况。

两名醉汉见有人管闲事,对视一眼,伸手抽出腰刀便向韩炎袭来。韩炎今日心里本就不痛快,正好有人送上门来,也便毫不客气,跟二人对打了起来。这二人本就不算是什么高手,又都喝醉了酒,反应慢了一大截,只几招便双双被韩炎夺了刀,只见他手起刀落,二人登时殒命当场。

冯柯心中咯噔一下,这两人罪不至死,韩炎这手段未免过于狠辣了些。他偷偷瞄了柳翀一眼,发现柳翀也是眉头紧皱,面沉似水,便知柳翀也是如他一样的想法。

柳翀确实有些不悦,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去查看了一下那妇人的情况,只见她面色苍白,额头滚烫,被推倒在地后已几乎陷入昏迷。

“她病得很重,这样吧,老三,你把他们母子三人带回府里,让白大夫先给她治病。”柳翀吩咐柳恽道。

“好的,大哥,交给我吧。”

那男童一听有大夫能给母亲治病,连忙道谢。柳恽将这母子三人带到自己的马车上,先行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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