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透进来,能看见他眉眼染着浓浓的笑意,安枝予伸手遮住他眼睛,声音羞恼得?厉害:“不许看。”

她感觉到了,自己没?穿衣服,而他两个肩膀也什么都没?有,至于下面......

低哑的笑声蒙在被子里,让安枝予想起他昨夜撩人?的声音。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亲耳听到,她这辈子都不会把他往那浮浪的方?面想。

盖在眼睛上的手指没?有拢紧,昏暗的光从她指缝里露进他眼睛里。

他从那细细一条缝隙里看见了她眼里浓浓的羞色,和昨晚最开始一样,只?不过后来,她在他一声声、一句句的循循善诱里,才逐渐放下了矜持,任他作乱......

不能想,一想,瘾就上来了。

靳洲轻握住她手腕,吻了吻她指尖:“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昨夜弄到她很晚,靳洲以?为?她这一觉会睡到晌午的。

整个人?都被蒙在昏暗的被子里,热意浓浓下,也分不清脸上的烫消下去没?有。

安枝予仰起下巴往上瞄了眼:“几点了?”

“八点多一点。”

说完,靳洲侧躺回她身边,手臂撑到她颈下,掌心握住她肩头,将她身子扳过来,虚虚地拢在怀里。

“再睡两个小时,嗯?”

安枝予仰头看他,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下唇那里的咬痕。

被子里的手轻轻伸起来,指尖还?未碰到的那处伤口?,因靳洲低头而碰到了。

指尖触电似的一顿,但是没?有收回来。

目光从那点伤口?移到他眼睛里,她声音能听出浓浓的歉意:“还?疼吗?”

昨晚她咬住的时候,看见他眉心蹙得?紧紧的,可那时她整个人?都紧张得?要命......

见他不说话,安枝予声音更低了:“不是故意的......”

她这样软着调子说话就让靳洲想到了昨晚她泪眼婆娑的样子。

也怪他,从温泉池里到客厅,再到现在这张床上,留了很多处的痕迹,每一处都沾了她眼尾的潮湿。

可当时,他的贪得?无厌真的不受自己控制。

心里翻滚着歉意,却又觉得?事后说一声对不起很不像话,万一再被她误会,觉得?昨晚是他的冲动所为?......

想到这儿,靳洲顿时将喉咙的那三个字狠狠咽了下去。

“这点小伤口?算什么!”简单一句带过后,靳洲把她搂进了怀里。

安枝予清楚感觉到了不属于自己体温的滚烫,就那么紧紧贴着,全身上下不敢有一丝动弹,就只?敢仰起脸。

偏偏映入眼帘的是他喉间?的凸起。

昨晚,她还?亲了他那里,记得?没?错的话,还?吮出了一点印子。

安枝予凝眸看了几秒,皱起了眉,这就消了?

......

靳洲全身上下,除了下唇那一眼看尽的红痕,安枝予还?真没?在其他地方?留下印子。

但是她自己就不一样了,锁骨和脖子,还?有胸口?都有。

虽说颜色都不明显,但她皮肤白?,卫生间?里透亮的灯光一照,那一处处就像一枚枚小印章似的烙在上面。

本来心里还?又气又羞的,结果一出卫生间?的门,靳洲站在门口?,看见他唇上的伤口?,愧疚顿时又涌上心头。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若是被别人?看见,会怎么想?会联想到那是被她咬的吗?

“你那里......”安枝予往他唇上指了指:“要不要涂点东西?”

她想说的是要不要涂点东西遮一下,但靳洲以?为?她说的是药。

“不用,”靳洲用指尖碰了碰:“早就不疼了。”

倒是她,下床的时候,他看见她眉心皱了。

但是他又不知该不该问,就算问,又要怎么问。

两人?杵在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好在门铃骤响,将尴尬的气氛打破。

靳洲这才想起来:“早餐已经送来了。”

安枝予去了餐桌前,靳洲出去开门。

是方?宇,但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靳总。”

靳洲面不改色地朝对方?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打算让人?进去的意思:“等一会儿,我在吃饭。”

门关?上,方?宇转过身来:“张副总,对面有个凉亭,不介意的话——”

“没?事没?事,”张潇礼貌又歉意:“我在这等就好。”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靳洲捞出昨夜遗留在温泉池里的几片春色,拧干后,他回了客厅。

安枝予扭头,因为?目光顿在他脸上,所以?没?有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

靳洲用另只?没?有碰到水的手揉在了她发顶:“快点吃,上午带你去钓鱼。”

说完,他去了卫生间?,转脚进门的时候,安枝予才看见从他手里垂下的一小截细细的带子。

安枝予脸一红,昨晚水池里的那些画面顿时又如潮水般涌进她脑海。

卫生间?里哗哗水声停掉的时候,安枝予目光还?虚虚落在对面的椅背上。

直到一颀身影在她对面坐下,安枝予这才恍然回神。

“等下吃完饭,我出去一下,大概十分钟这样回来。”

“你要去干嘛?”

靳洲把他面前粥碗里的几颗红枣舀到她碗里:“分公司一个经理,可能找我有点事。”

想到他刚刚出去开门,安枝予扭头往院子里看了眼:“人?家该不会还?在门口?等吧?”

不让人?家在门口?等着,难不成还?要请进来?

他可不想任何不相干的人?来打扰有她的世界。

不过对方?似乎没?有把他当初说的话放在心里,在这样的场合,明知她也在,还?找上门......

微垂的眼睫遮住眼底情绪,再一抬眼,对上安枝予暗含等待的眼神。

心头思绪没?有完全规整好,靳洲面色微怔:“怎么了?”

安枝予看出他在走神,原本想再问一遍的话被她咽了回去:“没?事,快点吃吧。”

一顿早饭,两人?都看出对方?的心不在焉。

眼看她放下手里的勺子离开餐桌,靳洲起身追上她脚步。

被他从身后抱住,安枝予双脚一顿的同时,心也狠狠颤了一下。

“不许因为?昨晚的事疏远我。”这是他起床后,第一次主动跟她提及昨晚的冒犯。

安枝予脸颊悄悄一红:“没?有。”

没?有吗?

可她从起床后,情绪就有点不对劲。

“腿疼不疼?”之前踌躇着要不要问她的话,被她情绪一‘折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见她埋着脸也不说话,靳洲把腰一弯,将她打横抱起来。

“你干嘛?”从昨晚到现在,她被他这样抱进抱出的不知多少次了。

靳洲把她放到床上:“今天哪儿也不去了。”

其实相比带她去钓鱼,他觉得?和她躺在床上看两部电影会更惬意。

不过想到门口?等着的人?,他心里略有烦躁。

“我出去跟人?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门口?,张潇站在两米远外,听见门声,她小步上前:“靳总,这么早过来打扰你。”

“张副总这趟过来,是有要紧事?”靳洲在门外一米远站定,不着情绪的脸上,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疏离。

张潇背脊微弓:“还?没?来及跟您道声恭喜。”

凉风掀起他额前参差碎发,浓眉之下,靳洲眼里一片风轻云淡。

“只?是这样?”他语气淡淡,像是不经意一问,但若细品,自然也能听出他话里的犹疑。

张潇没?有多绕圈子,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是绮云山庄项目从八月到十一月的机械费和苗木费,靳总,您看一下就知道了。”

靳洲目光微顿于她指尖,却没?有伸手去接,他这人?含蓄也直白?:“张副总是想坐上温总的位置?”

张潇心底一惊,仰头看他。

对面那张脸,看不出情绪,也不露半分喜怒,让人?窥不透他心里所想。

但他刚刚那么问,就说明他一眼看透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张潇抬头看他,从靳洲走出门口?这扇门,这是她第一次仰头直视他目光。

“是。”她眼里有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只?要靳总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可以?立下军立状,三年,我保证会让瞿江分部的年利润比现在翻三倍。”

靳洲站在她半米远的距离,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里半分情绪都不多露。

直到把张潇静等他反应的耐心耗尽,“靳总......”

他这才轻扯薄唇:“口?气不小。”

张潇面色一僵。

靳洲垂眸看着被她捏于之间?那块银色u盘,忽而一笑:“张副总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不喜欢谈条件,特?别是主动与?我谈条件的,”他语顿几秒:“我都会敬而远之。”

院门轻合出声音,张潇看着落于她掌心的那块冰凉,僵沉的嘴角忽地一抬,她抬头看向紧闭的院门。

不喜欢谈条件?

那当初她找上他的时候,他为?何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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