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他的一辈子◎
路灯是暖黄色, 落在他眼里,柔软得不像话,因为发烧, 他眼里氤了薄薄一层水汽, 凝着深不见底的眸光,将她紧紧笼罩其中。
看出她眼里浓浓的意外和质疑,靳洲躬下腰,目光与她平视。
“不信吗?”
不信。
她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对着电话说: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却无法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吗?
可当时她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呀!
视线随着他站直的身体, 安枝予仰头看他。
靳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走到她身后,张开双臂将她搂在身前。
这是他这两天第一次敢离她这么近。
在安枝予的目不转睛里,他点开相册, 滑到最下面,在‘更多项目’里,他点开被隐藏的相册, 从第一张开始, 一张张左滑给她看。
真的是她, 每一张都是她。
可是......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对你一见钟情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
去年的五月二十一号。
当时他只说对她是一见钟情,但之后,他不就开始他周密的‘计划’了吗, 哪还算什么暗恋。
耳边的声音将安枝予飘走的思绪重新拉回来。
“很遗憾,”他说:“六十三张照片里,只缺了那一天。”
初见偶然, 他来不及用照片留念, 便只拍了她消失于街头的那片景。
虽然他对她念念不忘了好几天, 但如果没有第二次的相遇,那第一次的偶然终将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销声匿迹。
可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种安排,在他回想脑海里的那张脸,不再失神只有释怀一笑时,他又见到了她。
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翻领衬衫和一条黑色亮片半身裙,很惹眼,凝眸看她或者回头看她的人,不止他一个。
第一次偶遇,太过突然,她留给他的都是回味后的念念不忘。
第二次再遇,他没有原地驻足,他做了他人生中第一次不够君子的事情:尾随。
他把车停在路边没有管,跟在她身后,五六米远的样子,看着她进了朝阳大厦,看着她进了电梯,那个电梯只在9到16层停落,他又回到大厅,在楼层导向牌里,默默记下了那些楼层所有的公司。
似乎是有了再见她的契机,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偶遇到她。
因为之后所有的再见都是他的蓄意为之。
但是没关系,只要能够见到她,方式并不重要。
照片的最后一张显示的时间是去年十月三十一号。
她坐在公交站台的休息椅上。
那天,她在酒店见到了满脸挑衅的蒋昕,也看见了床上赤身的徐淮正。
也是那天,他搬到了榭亭阁,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向她自我介绍:我叫靳洲。
六十三张照片,记录着他和她的六十三次‘见面’。
尽管他眼里全是她。
可他却从未在她眼里留下影子。
但是没关系,他陪着她走过很多条路,不是尾随,而是隔着四车道又或者六车道的马路,与她肩并肩。
他也去过她经常去的那家快餐店,隔着三四张桌子,抬头就能看见她的位置。
他更陪她坐过很多次地铁,目送她走进小区大门,然后他会在原地驻足很久。
这份被他深埋在心,不能言说的暗恋,他只用了‘一见钟情’来概括。
可是一见钟情只是开始,暗恋才是这段情感的过程。
在她的疑惑里,在需要她的原谅与心软里,这段他原本不打算让她知道的过程被他挑破,有些突然,但也恰逢其时不早不晚。
“枝予。”
她眼里有很深很深的茫然,像是还未睡醒时的惺忪,这让靳洲一颗心揪紧,因为不确定她心中所想,他声音像紧绷的弦,郑重而谨慎:“原谅我好不好?”
安枝予的确还彷如在梦里。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是他藏在心里的那个人,而这段时间以来,她吃的竟然是自己】的醋!
见她半晌不说话,靳洲捧起她脸:“你只要告诉我,你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语气有些强势,可细听又能听出几分不确定的慌张。
安枝予怔怔地看着她,他目光很深,里面像是有一张不容她逃的网将她罩住。
她想给他在一起。
这个想法从未在她心里消失过。
但是她却没说想】。
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搂他腰上,安枝予仰头看他:“靳洲,我们离婚吧!”
捧着她脸的手突然一僵,他眼眶顿时红了。
无助、脆弱盛满他眼底,想喊她的名字,想求她别不要他,可所有想说的话都如鲠在喉,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全身上下好像都失去知觉似的,手也慢慢从她脸上滑下去。
安枝予搂住他劲瘦的腰,下巴轻抵在他胸口,她仰着脸,目光越过他肩,看漫天的闪烁。
“我想忘记以前说的那些话,”她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又说得很郑重:“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一颗心因她上一句话陡然被提起,又因她后一句平稳落地,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她攥在手里。
除了她,大概再也没有谁能给他带来这种一秒上天一秒又入地的失重感。
身上因发烧而带来的阵阵寒意,让他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抱紧,脸埋到她肩窝的时候,额头沁出的汗凝下来,滑过他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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