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丈夫,她与他的相处时间不到半年,而后便是分别。劳役,兵役,一个接着一个,如今,韩羽已经记不清丈夫的模样。

非要说对方给自己留下什么记忆的话,便是那场几近死亡的生产。

那场生产,让韩羽开始厌恶与男人接触。

她不想再怀孕生孩子了。

只是这样的话,除了韩盈,是不能对外人说出口的。

她只是笑了笑,做出了一副烦恼的姿态:

“我也正烦着呢,现在跟着月女,吃喝不愁,手里还能存下些钱。”

韩羽说完,几个妇人齐齐点头。

没错,现在韩羽的日子比贵人还好,粟米和馒头吃到饱,还天天有鱼肉,不下奶,表妹直接买了头母羊喂养孩子,现在还能跟着月女学本事,这样的日子,谁不羡慕?

见大家点了头,韩羽继续说道:

“这跟着月女,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再找一个贫家,那不是找罪受?”

语毕,看大家又是赞同,又觉得哪里说不上来话的样子,她又继续说道:

“可要是找富裕些的,得多富才行?小富的话,比不上现在,大富的话,人家又看不上我,真是愁死个人了。”

她说完,五个孕妇并两个老妇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的确是挺尴尬的。

韩盈对表姐好,带着她发财,这件事挑不出来错。韩羽日子过的好,有人撑腰了,不愿意过穷日子,那更没什么问题。

其尴尬之处,便是韩盈只是韩羽的表妹,不是她爹,也不是她妈,总不能让表妹给出嫁的表姐再添置嫁妆吧?

而剥离掉韩盈给予的外壳,韩羽也没多大的本事,让富裕的人家过来娶她。

那事情便回到了原点,不能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还嫁穷人家里吧?

那有什么意思?

想清楚事情的整个逻辑,钟大母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挺愁人的。”

如今女子嫁人,无外乎就是为了穿衣吃饭,总不能嫁了人,吃的比以前还差。

可不嫁人,人头税又要怎么办呢?

真是愁啊。

看着这群人放弃了催婚,韩羽嘴角上扬,她看了看沙漏,确定里面的沙子已经漏尽,连忙招手道:

“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在屋里坐的时间够久了,出来围庭院走走,这可是月女说的,久坐对腰不好,长时间久坐也会影响生产。”

“那可得赶紧出去走走。”

钟大母赶紧招呼孙媳:

“韩小,别在榻上坐着了,下来咱们去外面走走。”

炕上的暖意让韩小有些不愿意下床,可又不能违逆大母的意思,只能墨迹着,别人都穿好鞋了,自己才下去。

五个孕妇挺着肚子,围着房子走路转圈,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隔着篱笆,不远处还在施工的男人们喊了起来:

“怎么还出来了?”

韩羽扭头回道:

“带她们出来走走,久坐伤腰,你们干活的也记得隔一段时间歇息会儿!”

她说的正经,男人也起不来什么心思,便不再继续往这边看。

就这样走路转圈,刚走了五六圈,就见得不远处慢慢走过来一个男人。

对方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

他脖子上围了块布,遮住了下半张脸,只能看到上半张脸隐隐透着青色,露出来的手腕骨头顶着皮,走一步能喘三步。

靠近了篱笆,男人喘着气,声音虚弱的问道:

“月女在吗?我是来求医的。”

韩羽看他的模样,忍不住皱起来眉,她将孕妇赶回去屋,没有靠病人,而是远远的问道:

“你是谁?”

楮冬手撑在篱笆上,慢慢的恢复。

“我是大枣树村的楮冬。”

韩羽点点头:

“行,那你先在这里站着,不要乱走,我现在就叫人去请月女。”

说着,韩羽往男人施工的工地那边走了几步,站在篱笆前,喊到:

“徐家小子!去找月女,说大枣树村的楮冬过来求医!”

徐家小子年龄小,过来也就是打打下手,基本上不怎么干活,喊他正好。

只是干活的男人中,有人知道楮冬患了什么病症,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他握住农具的手都有些不稳,连声问道:

“谁?楮冬?大枣树村的那个楮冬?是不是他?他肚子里可是有虫蛊的啊!不是早就被大枣树村赶出去了吗?怎么还活着?还到这边来了!”

他刚说完,听到虫蛊的众人,纷纷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汉代女性15岁之后不嫁人就要征五倍人头税,这个人头税其实应该叫做算,1556岁成年男女每人每年交120钱。

多交480钱看着好像不多,实际上汉代一个普通平民家庭一年不亏钱都很难,

而且,还有个问题就是,谁能确定吏目在收钱的时候,真标准的要600钱?

算钱不是按年,而是按月征收,并且没有定额,这就方便不法官吏私自多敛民赋。汉代有个赋税征收的例子记载,是其某地每个成年人每年要交纳500左右的算钱。

也就是说一个地方要再狠一点的话,极有有可能把女性单独一个人交的罚款扩大到全家人头上。

我整理了一份关于汉代普通家庭收入和支出,交税的内容,唔……放大眼仔上面去,和我作者名同名,有兴趣大家可以看看

隔壁偶尔撒土,储存脑洞的地方也放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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