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最亲密且最牢不可破的关系。
韩牙就很难说了,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只是爷爷那辈的亲戚,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孩子,谁能知道这种合作关系能持续多久。贵什么时候,他就会生出来自己的私心呢?
倒是自己的母亲,她借助了一部分自己的威望,才立住里正这个位置,如果自己遇到事情,那她必须全力支持自己,才能稳住自己的位置。
没有比这更稳固的关系了!
所以韩盈硬推也得把母亲推上去!
将母亲拉到中央,韩盈对众人喊道:
“韩仲无德,受鬼神之罚,已亡故,我父被他害死,此仇算是已报,祸不及子孙,就此打住。”
新上任的领导,总不能对上一任赶尽杀绝,更何况稚子无辜,杀了韩长韩叔,让韩仲家那几个没有生存能力小不点全饿死?
那就太冷血了。
做事总要留一线。
反正,没有了里正,这兄弟俩再一分家,以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他们这一家人干的绝户事儿,足够让大家恨死。
在农村这种必须抱团才能活下去的地方,被所有人厌弃……
呵呵。
祝他们未来的日子生活愉快呢。
韩盈刚说完。
最先松了口气的就是韩长。
事情败露,愤怒上头的村人能活撕了自己,能保下条命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在松了口气的同时,韩长又忍不住生出了对自己父亲的埋怨。
韩婴这么大本事,父你为什么非要招惹她呢?
分两邑就这么过下去不好吗?
看看,现在连命都丢掉了!
而且,家里的名声也臭了。
这以后,要怎么办?
其余众人对这个安排着实反应了一会儿。
韩盈召唤出鬼火,杀死了里正这件事情,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甚至里正害他们的事情,都显得不重要起来。
所有人脑子里,都是韩盈神鬼莫测手段。
畏惧之下,哪还有异议?
纷纷高呼,赞同道:
“月女高义!”
韩盈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她继续道:
“如今里正之位空缺,我母未分内外之时,农耕采桑,样样不差,后分外邑,亦是能带领众人翻盖新房,赚取结余,诸位,我不理庶务,这里正之位,交于我母如何?”
如何?
众人互相对视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意思。
这还用选!
外邑都是跟着韩盈吃饭,土房住到现在,那叫一个舒服,每天晚上能数铜板都能数的手疼。
粮食、鱼,更是不缺,鸡和猪都养上了,以前哪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让郑桑当里正,那绝对没问题!
内邑跟着吃卖豆芽饭的,也是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那些没跟着的,便在想,要是郑桑成了里正,都是一个村的,那他们会有赚钱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立刻有人喊了出来:
“好!”
“日后我等就称郑里正了!”
听着众人高喊,跪在地上的韩硕,有些不相信里正之位,就这么轻易的落在了自己母亲头上。
旁边的韩虎跳起来一起高喊,兴奋极了。
韩牙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当里正,同样为郑桑高兴起来。
职位再小,那也是吏啊!
如今,他们手里头有权,以后也不受韩仲钳制了!
这日子,想想就舒爽!
高兴的内外两邑,开始为郑桑高呼。
这种众星捧月的景象,郑桑只是手微微抖了几下,随即,将目光投向了韩盈。
郑桑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获得里正之位。
看到母亲的视线,韩盈笑了,她轻轻抬头,示意母亲上前。
“阿母,他们等着你说话呢。”
有了韩盈的同意,郑桑终于上前。
面对着众人,她没有说什么长篇大论,只是道:
“我郑桑担里正之位,绝不负诸位所望,从明日起,还未曾盖火炕的,都能盖了!”
她一说完,那些没盖上土炕的家庭,顿时兴奋起来,心中最后一抹不满终于散去,对郑桑的支持,直接拉到最高!
他们围绕在郑桑身边阿谀奉承,争相希望先给自家修建土炕。
天色越来越暗。
本就是傍晚过来清算,折腾到现在,太阳已经快彻底下山了。
看自己都快认不出人脸,韩盈的情绪也开始归于平静。
得回家了。
毕竟,在没有水泥路的情况下,摸黑走夜路,纯粹就是作死。韩盈准备示意母亲得回家了。
她刚走,围着郑桑的人群,立刻如摩西分海般分开。
独特的待遇,让韩盈愣了一下。
之前的自己,可没有这样被礼遇过。
这种礼遇,和之前完全不同。
非要说的话,之前是略微有点巴结,看到了,略微让让。
而现在,则是小心翼翼的奉承。
韩盈很快明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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