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虽然村民们热情邀请,但熟悉现如今农村家居环境的韩盈,还是极为坚定的拒绝了入住村民家内的打算,就近打扫出来草棚,又借了些晒干的草垛过来,铺平地面,直接打地铺休息。
至于韩粟,他就要辛苦一点,看着马匹和马车,在外面和衣而睡。
好在,之前韩粟服兵役,有过一段时间的野外宿,额,野外席地而睡的经历,现在天气转暖,夜间温度也已经有十度以上,在外面休息也没什么事。
就是韩盈还是不太放心,她手头有钱,直接买了三张羊皮,缝制在一起,给韩粟当做被褥,防止夜间受寒。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刚起来,韩盈刚推开门,就发现已经有好几个人局促不安的等在门口。
韩盈出门行医的时日真算不上多好,直接农忙撞到了一起,男人忙着下田,女人忙着采桑,哪里有什么心思看病?
不过巧的是,蚂蝗被咬,以及身生痤疮,属于现在最常见也最难治的病类,她这一治,直接让下桑村的村民对她猛增了不少信任。
钟季就是其中之一。
他后背也起了疮,摸上去了那疮比村老老妻脚上的疮都大,脱上衣下地干活的时候,别人看到他的后背就摇头,昨天看月女能够治之后,他就辗转反侧,一夜未曾睡好,临近天明,终于下定了主意,大清早的就过来求治病。
没办法,他们也就清早和傍晚归来有时间了。
医生这种较为特殊的职业,必然会出现时间错配的特殊状况,韩盈也不意外,不就是晚点吃饭呗,她熟练的分出来人手,让学生轮班,一部分人去做饭,另一部分过来看教学。
“看看,他这样的疮,就比较危险了,从外貌上看,已经开始出现了低陷,这代表浓毒已经渗透表皮,即将往五脏六腑里面走,所以处理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你的情况比昨天的阿婆还要好,不过你刚才说要下田?那这两天就不能治,田水太脏,伤口一泡就得发烂,不下田?那行,我给你治。”
“你下巴上的疮不能治,再小也不能治,还是回去每天多洗脸吧。对了,郑茂你们过来点,我跟你们说,以后,你们治鼻口这个位置的病症,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因为人的七窍相连,后面还有最重要的脑,疡的脓一旦处理不好,或者外界的毒邪侵入,感染七窍和大脑后,人立马死,鬼神难救。”
随着韩盈给这群人治好了疮,整个义诊的发展,逐渐开始转向了离谱的状态。
下桑村里的大部分农人想不到自己有病要治,还是正常去田里干活,而如今能够拿来种植的土地,常常会连成一大片,这使得不少村落的田地接壤,如此一来,下桑村的村民,就不由得和其它的村民交谈起来月女的事情,顺便把月女会治疮的消息传播了出去。
不少身患痤疮的人,一听月女能治疮,又只在他们村停个三四天,立马放弃了垦田,回家背上粮食就往下桑村跑。
因此,韩盈的义诊摊前,逐渐围起来一群身患痤疮的人,疯狂的往她面前挤,试图请韩盈给自己医治。
有人气是真有人气,乱也真是乱,看着混乱的场景,韩盈只能再次重新调班,让学生给这群新来的病人排队,又把大哥叫过来,让他来回巡视,看到有人闹事,就给他扔出去。
双管齐下后,整个看诊队伍开始有序起来。
不过看诊和治病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人们聚集的速度,随着时间的增加,整条队伍已经排到了十米开外,甚至还在不断的增加。
“已经紫黑了,没办法治,回家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你这个稍微有点严重,治起来可能会死,治不治?治?那先去右边等着。”
“你这疮不用治,主要还是洗澡不勤,尤其是背部都不带洗的,回去用粗麻织个搓澡巾,对,就是这个,四方,比手大点,能将手套上去,开口系个绳,绑在手腕上,用来搓身上的泥灰,这样能有效的减少出疮。”
说完,趁着病人翻看洗澡巾,下一个还没有上来,韩盈赶紧拿起来竹筒杯灌水。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妇科医生,出来义诊,治的不是妇科、内科,或者是外科,而是先治起来皮肤病,甚至要教大家怎么做搓澡巾!
简直是离了大谱!
而被韩盈诊治的病人,也被她掌握着情绪,他们畏惧的看着韩盈,若从她口中说出不用治,那病人脸上必定是喜气洋洋,若是听到有死亡的可能,那病人必然忐忑不安,疯狂向月女祈祷。
所有人最害怕的,就是那句回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因为这代表着病人已经没几天好活,赶紧在临死前能享受就享受一下。
中午,韩盈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她只能叫停看诊,先去吃饭。
看着那么长的队伍,韩盈忍不住开始头痛,人多是好事儿,可这么多人,她要看到猴年马月!
这就是选择农忙时期出来的‘好处’了,虽然农人会因为现在忙碌,忽略掉自身的问题,放弃就医,但此刻,也是各个村子之间交流最为频繁时刻之一,当展现出来她某一项独特的救人能力时,整个亭内农人都能在两三天内赶过来。
吃着饭,韩盈迅速调整着这一次的义诊计划。
一个村一个村的过去,对自己来说很麻烦,倒不如就在下桑村,只要她治好的病人越多,亭内的人知道的就越快,有需求的病人,肯定会自己赶过来求医。
除了以上的打算,还不能陷入只诊治痤疮的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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