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江适这位特殊的乡老之外,总共只来了三个村长,好在其他村虽然村长不在,村老倒是来了。

人来的很全,正好,韩盈要解决一个她最头疼的问题:

无法管控过来求医的村民人数。

从下桑村到隆亭,韩盈都遇到了过来求医人数过多,她再努力也处理不过来,被迫每天超负荷看诊,而稍微来晚的村民,也不得不跟着排队排了一天、甚至两三天才能看上病的情况。

这种内耗既不利于自己,也不利于村民,下桑村的时候韩盈就已经想着必须要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资格和实力去解决这个问题,但现在,韩盈觉着她可以尝试了。

面对着这些老人,韩盈提议按村,男女分开,身体状况从重到轻,每天按照固定名额过来,人数适中,这样,既不至于累到自己,也不会浪费村民的时间。

在场的村长和村老各自思索了一下,发现这样安排也就是他们麻烦一点,其它都是互相方便的事情,也就同意了。

但在谁先过来看,谁之后看的事情上,大家还是止不住的开始了扯皮。

这个说,他们那边离得远,得先过来看诊。

那个说,他们村里面有好几个身患重症的,得让他们村先来。

还有人说,离得近的村子,已经看了不少人,重病的已经看完了,得让给他们,还没怎么看病的人先来。

这就是韩盈最讨厌面对的情况了。

村长们会支持她的某项决定,但是在落实的过程中,就是会不免会为自己争取利益,这就会损害他人的利益,并阻碍决定的执行。

这也是韩盈现在最大的感触之一,大多数人的追求公平,不过是追求对自己有利的公平而已,就像,如果按照最省力的方法,那应该是先近后远的村子一个个来,但这样的方法,离远的村子肯定会不干。

他们不会在韩盈面前表现出来,但私底下发生争执,强行加塞,又或者这件事成为一个疙瘩,搞不好哪年缺水就会成为打起来的原因之一。

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盈已经想了对策,她直接提议抓阄。

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就直接交给运气吧。

当韩盈提出来抓阄,江适立刻就笑了,他直接拍板决定,就这么干。

村长和村老们也觉得把选择交给运气更能说服自己,不提抓到前排的人有多开心、后头的人又多生气自己的运气差,反正韩盈和他们约定好三日之后再进行看诊,并说了每日看诊的人数,谢过……没有完全谢过村民送的各种吃的,略微狼狈的坐在屋外,和一条土狗面对面相觑。

从周朝开始,狗作为家畜,就有着三种职能,狩猎,看家,食用。并为其专门分出田犬,吠犬,食犬三种名字。

当然,这是上层社会所划分的职业,民间就没有这么讲究了,极大程度上犬要兼顾三种共同的功能,田里进耗子野兽,放狗去咬,平日里锁在家里看家护院,老了就宰了吃肉。

而大多数时候,吃肉也不一定要等狗到老。

比如这条被牵过来的狗,长得就很肥壮,要是韩盈不收下的话,它明天大概就要变一盘儿狗肉送过来了。

摸了摸这条黄狗的脑壳,韩盈叹了口气:

“以后我就叫你大黄了,要好好看家,不然你就要真成盘狗肉啦。”

“汪呜——?”

大黄狗歪了歪脑袋,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韩盈,然后警惕的向后退了一下,发出了几声威胁的犬吠,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还小命不保,是韩盈把它给救下来的。

跟着它一同送进来的公鸡,现在已经被割喉烫毛,就等着煲鸡汤了!

面对这样的警惕,韩盈不仅没有生气,还点了点头。

要让一只成年狗认主,最快也得用半个月,这还得在狗对原主人感情不深的情况下,她作为陌生人,大黄第一面直接亲近的摇尾巴,那……

就算韩盈不把他做成狗肉,现在缺肉吃人迟早也得把它给骗出去做成狗肉。

所以韩盈给大黄拴上绳子,又稍微吩咐了学生不要给它喂食,自己要亲自喂之后,清洗过双手才返回房间休息。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看着是睡觉,实际上则是在空间整理自己的义诊条例。

从义诊开始,韩盈就在经历各种各样的问题,从最初的无人信任,到疯狂求医带来的繁重劳动、缺药、无法挑选合适的学生等等,而她的经验,就是在解决这些问题当中逐渐锻炼起来的。

等再建立起完整的运作方法后,韩盈就可以将这些传给她所有的学生,由其中的佼佼者前往其它乡亭!

这不仅免去了韩盈舟车劳顿,更将她一个人得花费十年才能走完的乡亭,缩短为两年,如此一来,韩盈就能更快的将根基扎在整个县城的村里,到时候……

“感觉还是不够,现在需要一项能来带巨大利益的产品带动药材种植,要用什么比较好呢?”

正当韩盈犯愁的时候,逃命中的陈信却还没有离开隆亭。

昨天,他先是躲了一夜,运气好,和韦通汇合了,四个人先是去了溪亭,稍作观察,就发现溪亭的戒备深严了不少,目前正严查非本地的独身骑马之人,为了不暴露,陈信只能再次返回隆亭,他跑的急,没来得及抢粮食,现今腹中饥饿,身后的三个兄弟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全都开始腹中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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