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她哭着回了口:“我同你走,同你走......”

“你,你别再害人了......”

陆执这方才松开了她的脸。

男人唇角缓动:“早这般乖,何必闹这么多不愉快?”

他说着,抬手给她擦泪。

颜汐被迫与他视线相对,咬着唇瓣,声声抽噎,瞧上去愈发地我见犹怜,虽是屈服了,但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之中却又不难看出仍存着被逼迫的不屈。

陆执从鼻腔中哼出声笑,她生的太美。

这时微微抬头,负了手去,语气寡淡,冷声问了别的:“能伺候?”

“不能。”

他前边的话颜汐半字未答,到了此话时,答的比什么都快,且是斩钉截铁,言语之间抽噎两声,更是泫然欲泣。

陆执只是扯了下唇,继而声音更沉:“那我过几日来。”

说罢,低眸又注视了人一会儿,缓悠悠地理了下衣服,转身离去。

屋中渐渐恢复安宁,唯剩小姑娘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转而外头脚步匆忙,房门再度被推开。

青莲桃红婢女二人精魂未定,相继奔入。

“小姐!”

无人之时也便罢了,婢女回来,有了依靠一般,颜汐抽噎着抽噎着,终是又大声哭了出来。

“小姐!”

青莲俩人也俱泛红了眼睛,过去抱住她。

三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

半夜。

房中烛火掩映,灯盏中火苗跳动,隔着纱幔,床榻上朦朦胧胧,万事恢复至平静。

三人皆未睡。

颜汐躺在床上,婢女俩人在一旁相陪,时而喂她喝些水,时而给她盖盖被子。

青莲与桃红已知晓了小姐的决定。

虽都不愿看到眼下这局面,但也皆知,她们确是走投无路了。

“正月初六...”

青莲反复重复:“还有一个多月...”

“他有没有说要怎么带小姐走?”

颜汐摇头,目光有些失神,不过婢女的话她皆听着呢。

“怎么带她走”这个话题,他二人还谈及不上。

眼下的颜汐心思也不在这一个多月后的事上,而是在当下。

这一个多月内她还不知要如何度过。

适才临走时,那男人所言已经直白到了不能再直白。

她的房中,他会想来就来。

府上到底不是就她一人。

这么一大家子,他就是再厉害,一次两次还好。

如若真的常来,倘使哪次疏忽......

她虽然还没来得及入祠堂,拜陆家的祖宗,但陆家已人人心中都默认了她与陆执乃兄妹关系。

这等荒唐事,若是给人发现.......

颜汐只消想想,脸面便烧烫不已,实在是深思不得。

自然,亦知担忧太多除了徒增烦恼外终归无用。

眼下,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量去想些好事。

好事,倒也并非全无。

第一,她可以救阿泰了。

第二,或许离开长安是对的?她可以不用入宫?可以用陆执避祸?

颜汐不知道,脑子越想越乱,终是渐渐累了。

翌日清早,天降大雪,鹅毛一般漫天飞舞,冷风刀子似的刮的人脸生疼。

“呼呼”的风声只消听着就让人哆嗦。

陆府外边行人甚少,主子下人皆尽如此,能不出来也便不出来了。

桃香阁中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倒是和外头对比鲜明。

颜汐尚未吃早膳,青莲从外归来,带来的是个好消息。

派出去打听江知衍的小厮终是打探到了江知衍的情况。

如颜汐后来猜测的一样,人摔得不甚严重,并无大碍,没伤到骨头,但怕是要吃些苦头,养上阵子。

小姑娘松了口气。

陆执心黑手辣,不计后果,倒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是想威胁于她,没想直接向那江知衍下死手,但从马上摔下这事,事态严重与否,有时候如何是人能控制的?但凡有半丝差池,便会害了人一辈子,岂非太是狠毒!

所幸事情还算不错。

膳后,颜汐同婢女俩人呆在房中,陪着小姐在桌前画画。

外边如此天寒地冻,三人很自然地都想起了阿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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