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遗憾了...”
“听说沈小姐医术高超, 堪比神医转世?,我?还当,自己的病有救了...”
他说着笑了一下。
他哪来的病?
颜汐听他胡诌, 对她又是那般明晃晃的眼神,更加拘谨。
如此场合,人这般多?,且那赵书?生就在一边,很?容易便可听到俩人的对话?,颜汐不知与他说些什么。
人来的目的,她也没看出来。
“只是些皮毛的功夫, 百姓们高抬罢了,小女?子愧不敢当。”
“啊。”
他语声平淡,接着竟然便就站起了身,却是要走之意。
颜汐的视线只落到他身上一瞬就别开了眼睛, 但?扬声唤了人:
“无功不受禄, 这个,还请大人收回。”
那厮低头慢慢缓缓地理了下衣服,淡笑回口:
“送给沈小姐了。”
言罢, 颜汐眼睁睁地看着他, 竟是真的就这么走了。
当日颜汐依旧忙到黄昏。
夜晚关起门来,青莲桃红集在小姐身边, 憋了一整日, 这时方才有机会?说上一说。
桃红率先开口:“他什么意思?放人时那般言语激小姐,不就是想小姐身无分?文地离开,尝到外?边日子的苦, 知难而退,再乖乖地回到他身边么!今日竟然主动送金锭给小姐...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青莲摇头, 亦是也一整日都没想明白?。
“他那般聪明,不知小姐一旦攒够了钱,就会?离开扬州么?今日乍见?他来,我?还当他是来找麻烦的,吓得不行,不想竟是来送钱的!”
青莲说完之后,眼睛也转向了颜汐。
婢女?二人皆等着小姐解惑。
半晌,颜汐摇头。
那厮今日所为,她确实也没看明白?,唯知,他绝对不会?那般善心,想着,目光又落到了他留下的那枚金锭上,朝着青莲道:
“明日,你给他送回去?,亲手交到他手中。”
青莲明白?,应了声。
第二日如故,青莲早早地便去?了节度使府等陆执,但?那厮的架子甚大,每每出行也是前簇后拥。
她不是想见?就能见?到他。
第一日,也便这般过去?。
颜汐依然忙碌,夜晚三人相谈,所说重点依旧是这枚金锭。
桃红提议:“小姐若不然干脆收了算了!我?感觉,他大抵是也没甚花招,就是想给小姐...”
颜汐摇头:“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要他的东西。”
说罢,小姑娘的视线又落到了那枚金锭之上。
她突然觉得他的花招可能不在这枚金锭上。
转而又一日。
她的小医堂依然红火,这两日多?了不少的新面孔。
颜汐白?日里忙碌,金锭之事渐渐忘却,也便只有在晚上静下来之时会?再度想起,与婢女?二人说上两句。
这日是那男人来后的第三日。
下午,小医馆中原本平平静静,外?边排着十一二个百姓,人人皆甚和气规矩,然一声怒骂打?破了安宁。
“这是杀人!”
屋中的颜汐本正?聚精会?神地给人诊脉,听得这声怒吼,唬了一跳,被分?散了注意,仔细起了外?头的动静,朝着正?在捣药的青莲桃红道:“快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青莲应声,放下手中的东西,擦了手,马上去?了。
然还没待她出门,外?头的人已然闯进了屋中。
来人两个,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
等待瞧病的十几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进来,其中最为愤愤,为首的一个红着眼睛,伸手指向颜汐,大怒:
“什么神医,分?明是庸医,是杀人的妖女?!我?儿子服了她开的药方,人已昏迷一天一夜,请了旁的大夫去?家中瞧看,好家伙,药方本该用五衔株,药里掺的确是七衔株,一字之差,却是在要人的命!”
他说到此,转了方向,面向了等候医治的百姓:“这是什么神医?还我?儿命来!啊啊啊啊——”
他说着便嚎哭了去?。
外?头的议论之声顿时更大。
颜汐早已苍白?了脸面,待得人全说完,扬了声音。
“这不可能,我?写的便是五衔株。”
那人气愤转身,回口:“你写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知道那药中就是五衔株!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说着抢过同来之人手中之物,摔在了桌上。
“你自己瞧,这是不是从?你家开出的药!”
颜汐与那书?生及着青莲桃红皆过了来。
外?表之下,那确是她这小医馆所包之物。
小姑娘快速打?开东西,看到里边的药末,捻了少许出来,置于鼻边,瞳孔微放,气味确实不对。
她转头看向赵书?生,低声:“可是你拿错了?”
赵书?生也早已面色苍白?了去?,连连摇头:“不可能啊!”
但?又不是极为地斩钉截铁。
人匆忙着立刻去?了药柜之前,寻到那五衔株的抽屉,又看了一眼远处的七衔株抽屉,肯定了些许,回来重重地点头,声音也抬高了不少。
“千真万确,小生拿的就是五衔株,那边,七衔株的抽屉小生已有三四天未曾打?开过,千真万确。”
颜汐转了视线,朝向了那哭嚎的男子。
她还是颇为信任自己一方的人。
一来大半个月的相处下来,这赵书?生的人品她信得过;二来雇佣他前,她曾仔细交待过他,万不可拿错药材;第三,也是最最关键的,虽为落榜书?生,但?其甚是聪明,记忆力超群,对药材气味也很?是敏感,颜汐考过他,不过三日,他全都记了下来,对答如流,区分?准确,这五衔株与七衔株便是她曾考过他的一道考题,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拿错。
“张伯息怒,这事怕是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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