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持续一夜。
翌日, 扬州宋家,宋二爷卧房。
一大清早便有下人候在外头等待宋二爷醒来。
大致到了辰时,宋二爷所宿小妾房中终于传来了动静。
那一直等候的?小厮马上让人通报入了内。
到来之时, 宋二爷正被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妾服侍着穿衣洗漱。
小厮立在门口,急着相?禀:“爷,五公?子昨夜一夜未归...带出?去的?十几个打手也尽数没了消息...小人一早派了人去了五公?子可能会去的?地儿寻人,走了四五处,都没结果...人,失踪不见了...”
宋二爷尚且还闭着眼睛,一副没甚睡醒的?模样?。
他生的?满面?横肉, 不高,体量略胖,四五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名贵华服。
听得小厮说完话毫没在意, 眼睛都未睁开。
“去哪鬼混了罢, 大惊小怪作甚,也值得你?大清早地来扰我?”
小厮连忙:“不是,爷恕罪, 爷恕罪, 五公?子不是,昨夜并非是去哪鬼混...而是...”
他越说越紧迫,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 毕竟,宋镰昨夜要做之事非什么光彩之事。
宋二爷听他吞吞吐吐,一面?发烦, 一面?也引得了些许重?视,睁开了眸子, 瞥向了人,让人从头说起。
小厮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地说了一遍。
“...一看就一个姑娘独住,入夜后,公?子便带着那十几个人去了那姑娘的?住处,命小的?提前收拾了个别院等着...可小的?等到了后半夜公?子也没回来,继而一直到天明也没任何动静。小的?有些担心就去了趟那姑娘的?住处,到后一见:里边姑娘与丫头不见了不说,原本?还住着一对姐弟也,也没了踪影...打听之后,周围邻里有说昨夜半夜听到了马匹之声?,疑似是军队的?人。小的?本?琢磨着军队的?人和咱们公?子也扯不上关?系,并未太在意,但接着再寻那十几个打手,去了四五家,竟是也尽说人根本?就没回来,再一想?什么军队的?人,就,就...”
那宋二爷听懂了他之意,这会子人也清醒了。
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昨夜这是去强抢民女了!
既是有军队的?人,怕不是正好被官府抓了个正着?
眼下,人这是被扣押在衙门了?
宋二爷背过手去,眼睛转了转,若有所?思?。
若是原来那节度使,知州那里,他也好说话,现在不然,知州做事办事很是小心翼翼,要看着那陆执的?脸色。
陆执是何等显贵的?家世。
他们断然惹不起。
但眼下之事,如若自己那心肝儿子真的?被扣押在了官府,他也不得不亲自去见一见知州大人。
思?及此,宋二爷唤来了自己的?贴身?小厮,问道:“外边可有甚动静,晨时到现在有无人找我?”
小厮回口:“爷,没有。”
宋二爷有些奇怪,衙门之中有他用银子养着的?人,这么大的?事,按道理来说,就算知州不派人来告知他此事,那个人也该给他传个消息才是。
宋二爷越想?越觉得不对,不仅如此,心中突然莫名其妙地有了种不甚好的?预感。
人没再多等,马上去了衙门。
知州见了他。
因着自己那在京都做驸马的?弟弟的?关?系,知州一直以来对他都甚是客气。
宋二爷也没拐弯抹角,堆笑着提及了自己那儿子。
然,结果让他脸上的?笑一下子便憋了回去。
“没有的?事。”
从衙门出?来,宋二爷的?脸色明显白了几分,神情肃然,想?着是不是那小厮废物,搞错了事。
是以,回了府,他便叫来了人重?新盘问,非但如此,更是派出?了人去寻人。
可三日未果。
自己那儿子,竟是真的?消失了。
待得第四日,宋二爷已经急躁的?草木皆兵。
可就在这日,宋镰被找到了。
只可惜,是在乱坟岗上找到的?。
见到尸体的?瞬时,宋二爷当?即便目眦欲裂,急火攻心,几近昏了过去,哀嚎的?同时,满目血丝,誓要将凶手碎尸万段,给他儿报仇,也就在这同日,派出?的?人查到了那小宅中居住的?姑娘为何人。
前来禀报的?手下很是小心地道出?了其身?份:“爷,是节度使的?女人。”
宋二爷当?即瞳孔缩放,睁圆了眼睛,半晌一动未动,惧怕与愤恨各占一半。
慢慢地恨意侵蚀惧怕,人狠狠地捏住了手。
早该想?到的?,除了知州衙门能调出?几十个官兵,还有谁能?
这淮南十四州的?兵权在谁的?手中?
“陆执,你?杀我儿子,我跟你?不共戴天!”
宋二爷浑身?颤动,面?目狰狞,狠狠地咬着牙,余音震动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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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府。
颜汐养了两日,身?子骨渐渐复原。
到了第三日,人终于能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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