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姬瑶睁开眼,身周漂浮的数枚玉简缓缓落回书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在?一片寂然?中, 她徐徐开口:“不够。”

“啊?”陈肆如梦初醒, 茫然?地看向?她。

“陈氏所藏功法, 太过浅薄。”姬瑶简单评断了一句,这几十卷功法, 不说与谢寒衣的那?卷道书?,便是比之那卷残缺的钦天, 也远远不及。

“但这些都已是极难得的功法,那?些随处可见的寻常法诀, 都在?另一处书?架。”陈肆忍不住辩驳了一句, “我陈氏所藏功法, 论质论量,淮都世族中也能胜过的也不多。”

这可是陈氏数百年才积累下的底蕴。

当然?,陈氏还有几卷更精密的功法,但都掌握在?陈氏族老手中, 不会?放入藏书?楼, 唯有族中最受重视起来子弟才可一观, 轻易不会?示人。

此时听姬瑶这样说,陈肆只道:“如果我陈氏所藏书?卷还少, 那?也只有千秋学宫的藏书?能叫多了。”

千秋学宫?

姬瑶看向?陈肆, 她之前却是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你不知道?”陈肆有些意外?, 那?可是千秋学宫,她竟然?不知道。

姬瑶的确不知道, 从她跳下堕仙台到现在?,也不过两三?月间。

见此, 陈肆只好从头为她解释:“千秋学宫是我上虞如今最大的仙门,乃王族出面所倡,并入当时淮都大大小小数十仙门宗派,加上后来又陆续迁入其中的宗门,方有如今规模。”

“如今上虞千秋学宫早已是九州闻名?的修行之地,淮都各大世族皆以入千秋学宫为荣,但就算是我陈氏,族中能就读千秋学宫的名?额也不过一二?,还必须通过学宫遴选才可入学。”说起千秋学宫,陈肆语气中难掩向?往。

姬瑶看着他:“没有你?”

陈肆目光游移,他如今已然?十七,修为才不过二?境圆满,这样的资质就算放在?陈氏,也算不上出众。

好在?姬瑶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要?去千秋学宫。”

她还需要?更多人族的修行功法做参考,既然?千秋宫有足够多的经卷,那?便正好。

听她这样说,陈肆有些无奈:“千秋学宫这样的地方,非门下弟子怎可轻易入内……”

“打进?去?”姬瑶提出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陈肆扶额:“你别?开玩笑了,那?可是千秋学宫,其中可有无数大能坐镇……”

他没把姬瑶的话当真,却不知她当真就是这样想的。

离开藏书?楼后,虽然?觉得千秋学宫不是那?么好去的地方,陈肆还是主动上门去拜访了那?位长兄——陈氏族中如今唯一在?千秋学宫进?学的子弟,陈原。

在?陈氏年轻一辈子弟中,陈原序齿最长,他的父亲是陈方严的堂兄,修为在?族中也属前列,手握实权,在?陈氏颇有地位。

这却是陈肆不能比的,他父亲早逝,自身天资也寻常,在?族中其实并不受重视。

而陈原有个好父亲,自身天资也很是不错,陈氏进?入千秋学宫的名?额便落在?了他头上,在?顺利通过千秋学宫遴选后,成为了学宫弟子。

虽然?陈原只比陈肆大三?岁,但他自十二?岁起便入千秋学宫进?学,只有遇上休沐之日才会?回来,加之他性情古板端肃,陈肆与这位大兄实在?没有太多交情,平常对其总是敬而远之。

不过如今姬瑶想去千秋学宫,能带她前去的,似乎也只有在?千秋学宫进?学的陈原。

恰逢休沐,陈原昨日回了陈氏,正好去打听一二?。

侍女?引着陈肆走入静室时,陈原正端坐在?桌案前习字。

见陈肆入内,他将笔搁下,立刻便有侍女?捧着水上前为他净手。

抬头看着陈肆,上方青年沉声问道:“只你一人前来?”

他眉目间与陈方严有几分肖似,此时神情凝肃,给人一种无形压力。

陈肆被他问得有些茫然?,下意识回道:“是……”

不然?还有谁?

听了他的回答,陈原神色难辨喜怒,他开口又问:“那?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若是无事,应当也不会?上门了。

在?向?来不苟言笑的长兄面前,陈肆不免有些局促,但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他向?陈原一礼:“敢问大兄,若非学宫弟子,可否入千秋学宫,参阅其中功法典籍?”

陈原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想进?千秋学宫?”

陈肆如实回道:“是阿稚想寻些功法典籍……”

闻言,陈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道:“族中藏书?楼内便有许多功法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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