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只有这条命能为现在的姬瑶带去些许麻烦, 毕竟只有她?死?,陈稚的命盘才会消散,但她?显然是?不想死?的。
她?也清楚这一点, 方才却还想以替姬瑶保守身份作为条件, 便是?在赌姬瑶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惜, 姬瑶不是她巧言能惑的人。
蝉衣心中失望,面上却并未表露太多情绪, 至少,她?的命暂时不会有事。
便在她?作此想时, 压制着?她?的巨狼抬爪退后?,伸头咬下她?腰间玉令。
蝉衣瞳孔一缩, 心中升起?不妙预感:“不!”
但她?的话, 自然无法阻止姬瑶。从巨狼口中取过玉令, 姬瑶随手将两?枚玉令都掷向陈云起?。
玉令悬停在他面前,那枚属于蝉衣的玉令中云气翻涌,随即疯狂向另一枚中倾泻而去。
几息后?,玉令中的蓝紫之?气得以更浓郁几分, 而陈云起?脖颈上的焦黑刀痕也在顷刻间恢复如初。
看着?属于自己的玉令中只剩一片空茫, 蝉衣双目克制不住地变为竖瞳, 看向姬瑶的眼神带着?被强行压抑下的怨毒。
姬瑶自然不会在意?这于她?而言无关痛痒的眼神,她?留蝉衣一命, 也就只是?留她?一命而已。
远处瘴气扩散, 风暴卷没?山间草木, 姬瑶驱使着?巨狼转身,向瘴气来处反向而去。
不必她?多说, 伤势已经恢复的陈云起?飞身跟上巨狼,没?有再多看一眼蝉衣。
“我若死?了, 你也做不得陈稚了!”见此,蝉衣有些气急败坏道。
姬瑶的应对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蝉衣原以为可以借陈稚身份之?事牵制姬瑶,甚至为自己所用,不想这些打算却是?完全落空了。
瘴气将要来了,她?就这样离开,便不怕自己死?在瘴气中?!
姬瑶没?有理会蝉衣的叫喊。
她?若能在这试炼之?地活下来,才算留下这条命来。
瘴气肆虐,身在试炼之?地的修士如被驱逐着?一般,在死?亡的阴影下,自不同方向奔逃向安全之?地。
瘴气的范围不断扩大,一旦陷入其中,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身体便会被侵蚀风化,散做无数焦黑飞灰。
随之?湮灭的,还有投射入其中的意?识。
山麓野草丛生,散落在各处的石板爬满藤蔓,遍布裂痕,其上镌刻的古怪文字已难以辨认。
“为什么?”被困在诡秘阵法中的司徒银朱抬头,看着?面前容貌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少女,总是?噙着?淡淡笑意?的脸上多了些许悲色。
这些将要损毁殆尽,并无丝毫灵力波动的石板,在有人踏入其中后?,竟然构成?了一道堪称凶险的阵法。
司徒青鸾对上她?的目光,那张与她?相似的脸扬着?笑:“阿姐这么聪明?,还猜不出为什么吗?”
淮都城都说,司徒家的少主算无遗策,她?那样聪明?,还不知为什么吗?
司徒银朱没?有说话,她?看着?眼前少女,这是?她?同父同母的双生妹妹,她?们原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同一日出生,相伴长大,她?们曾经亲密无间,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司徒银朱很?早便知道,在她?被老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而司徒青鸾留在父母身边时,她?们姐妹之?间就不可能再如从前一般亲近。
但她?终究是?她?的妹妹,司徒银朱从未想过,司徒青鸾会对自己起?了杀念,将她?引入这道凶阵中。
司徒青鸾显然早已知道石板异常。
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肖似的容颜,她?眼神中掺杂有太多情绪,复杂得难以描述。
许久,司徒青鸾才喃喃道:“阿姐,我的天资本不比你差的,若不是?那枚那枚七转洗髓丹,你的资质也不过同我一般——”
“倘若当日那枚七转洗髓丹给了我,或许我的修行资质还会更胜过如今的你!”
七转丹药,至少也是?六境天命甚至七境洞虚的丹修才能炼出,当日司徒家的老祖耗费族中无数资源,终于在昆仑州向一名丹修大能求来了这枚七转洗髓丹,服之?可洗炼资质。
最终,服下这枚七转洗髓丹的,是?司徒银朱。
于是?这么多年来,司徒青鸾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在她?看来,便是?因为这枚洗髓丹,才有司徒银朱的今日,有她?与闻人明?襄并称淮都双姝之?名。
如果服下洗髓丹的是?自己,也绝不会比她?差!
“阿姐,明?明?我们都是?司徒家的女儿?,为何?所有的好处都被你占去了?洗髓丹是?你的,未来司徒家也是?你的。”司徒青鸾看着?自己的姐姐,幽幽道,“而我呢?我连争都不能与你争,事事都需听你吩咐,不可违逆。”
但凡她?表露出分毫渴求,只会迎来一顿责罚,令她?不可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司徒银朱轻声道:“但凡你想要的,我何?曾不给。”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司徒青鸾的语调陡然拔高,更让她?觉得生厌的,便是?司徒银朱这样的态度。
她?能得到的,只有她?不要的东西。
“凭什么司徒家的一切都是?你的?难道就凭你比我更早出生片刻吗?!”司徒青鸾看着?自己的姐姐,仿佛仇寇,“族中所有的资源都尽予你一人,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一声令下,如家主无异。而我呢,谁能看到我?整个淮都城都只知司徒银朱,我永远只能是?你的妹妹,永远只能活在你的阴影里?!”
说到最后?,司徒青鸾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看向司徒银朱的目光再不掩饰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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