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笼之中, 褚秦踉跄两?步站稳身形,尚还有些不明所以。在被抓来的一路,他已经反复回忆过, 但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是如何?得罪了九州斗场这样的存在。
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 将他绑来的打手也没有多说半个字的意思, 只在得了命令后,将他一脚踹进斗笼。
看着四周坐了满满当当的看客, 褚秦心中升起不妙预感,不是吧……
就在他还在原地发愣时, 场中另一个人已经动了,在这比斗台上, 显然不会讲究什么礼让风度。不等他回过神, 光头壮汉长啸一声, 已然冲撞而来,如同凶猛虎兕。
褚秦闻声抬头,看着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光头壮汉瞬息已经到了他面?前, 右手携着凌厉拳风砸了下?来, 褚秦瞪大了眼, 随即连滚带爬,总算是险险躲开了这一拳。
一击未成, 下?一道攻势便随之落了下?来, 褚秦在地上滚了一圈, 爬起身来调头就跑,压根不打算和?光头斗奴正面?打上一场。
他好歹是闻道境修士, 就算并非体修,没有花太多功夫在炼体上, 但身体强度也不是假的,至少如今要逃命是勉强够了。
于是斗笼中便形成了一追一逃的场面?,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
周围看客本是冲着在九州斗场从无?败绩的光头斗奴而来,想看一场血肉横飞的比斗,却没想到作为他对手的褚秦竟然只顾着拼命逃窜。
场中不由?为之一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嘘声。
“上啊!”
“好歹也是四境修士,既然上了比斗台,就该正面?迎战才是!”
“是啊,躲什么,还是不是男人?!”
他们?花了灵玉,可不是来看这一追一逃的滑稽戏。
褚秦并不在意旁人言语,更不觉得自己一味躲藏有什么丢人。
笑话,他一个长于用箭的修士,同武道宗师近身而战,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不过他心中也知道一味逃跑解决不了问题,毕竟无?论怎么逃,他都?还在斗笼之中。难道真的要败退身后武道宗师境的斗奴才能脱身?
褚秦额上冒出?冷汗,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成功的几率未免有点低。
知雨神色终于不复来时从容,元善泉的手按在她肩上,她试图挣脱,却被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元善泉面?上带着森然笑意,他不能动出?身公离氏的知雨,却可以拿出?身低微的褚秦一解心头恶气。
就在褚秦狼狈逃窜时,上方,谢寒衣不打算再坐视,他向姬瑶点了点头,踏过廊桥阑干,飞身向下?落去?,一时引来了不少目光。
因九州斗场中存有的禁制,他无?意强行动用灵力。落在斗笼中高悬的幔帐上,手中短匕翻转,裂帛之声响起,反手让幔帐在臂上缠了几圈,谢寒衣借势向下?而去?,袍袖翻卷,有谪仙之姿。
四周响起嘈杂议论声,竟有人敢在九州斗场中捣乱,难道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掌握天?启城中无?数见不得光的产业,九州斗场的主人显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即便大渊世族子弟,也不敢在此放肆。
谢寒衣并未在意哗然议论声,抬手将撕裂开的幔帐扔出?,卷住了褚秦腰腹,将他整个人从地面?提了起来,正好避开来势凛然的拳脚。
幔帐挂在廊桥上,褚秦落地后打了个趔趄才稳住身形,他转头看着谢寒衣,迟疑道:“谢兄,你……”
就算他再迟钝,此时也猜到谢寒衣绝非什么身无?灵力的凡人。
知雨也认出?了谢寒衣和?姬瑶,她有些怔然,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失了对手的光头斗奴脸色难看,褚秦滑不留手,他出?手屡屡落空已然很是不悦,此时竟还有人闯入斗笼打断比斗。
周围坐席上只听得一片哗然声,竟然有人敢破坏九州斗场的比斗?!
元善泉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眼前情形显然在他预料之外。
敢坏自己的谋划,真是不知死?活!
肥厚的手掌在空中一挥,身后或坐或蹲的鬣狗得到信号,纷纷立起身来,眼中闪着森然凶光。
随着元善泉示意,十余条鬣狗兴奋地从看台上冲了出?去?,半数扑向谢寒衣与褚秦,半数则扑向了方才与谢寒衣站在一处的姬瑶。
皮毛棕褐的鬣狗自正面?扑来,凶相毕露,大张开的血口中,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利爪挥下?,似乎轻易能将姬瑶撕碎。
姬瑶没有动,她站在原地,神情冷淡如初,裙袂被不知自何?处而来的风扬起一角。
怎么看,她都?不可能是凶恶鬣狗的对手。
但下?一刻,少女看似纤弱无?力的手已经扣住了鬣狗颈部,姬瑶面?无?表情地抬起手,鬣狗四爪腾空,无?力地挣扎着,引来周围一阵低低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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