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玉琢这句话, 元善泉脸色骤变,显然被气得不轻。
玉琢开了口,元夫人会怎么做不言而喻, 她温声道:“既然琢儿想要, 那留下便?是。”
知雨忍不住皱起眉, 不过这也?不是最坏的结果。虽然她对玉琢不怎么了解,但卷轴为玉琢所得?, 总比落在元善泉手上要好得多。至少姬瑶和谢寒衣,与玉琢之间尚无直接冲突, 元善泉却是一定会报复他们的。
“母亲——”听?了元夫人这句话,元善泉忍不住开口, 语调微微拔高, 一张肥腻的脸难看得更是没法入眼。
元夫人面上笑?意不改, 只淡淡问了一句:“你对我?的决定,可是有什么不满?”
她的语气堪称平静,元善泉心头却不由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攫取,他不甘地低下头, 避开元夫人的目光, 咬牙回道:“儿子?不敢。”
元夫人只是个武者, 于武道说不上有什么太深造诣,论及实?力, 如今的元善泉其实?在她之上。
但他并没有胆量违抗她。
能成?为天启城地下势力之首, 又长久地坐稳这个位置, 元夫人手段自不必多言,元善泉与一众元氏族人, 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低头做人。
元夫人抬手要取过那幅泛黄卷轴,只是指尖还未碰到, 卷轴便?再度泛起灵光。随着刺目灵光闪过,被?卷轴卷入的姬瑶,谢寒衣及兽耳少女骤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东君残魂消散,维持周天星辰图的力量便?也?随之散尽,将他们强行送离。
大约是因为他们出现得?太过突然,厅中众人与之目光相对,气氛有一瞬凝滞。
“将他们给我?抓住!”还是与姬瑶和谢寒衣结下了仇的元善泉最快反应过来,厉声向?身旁护卫下令。
偏偏此时,玉琢却道:“拦住他们!”
元善泉鼻子?都快气歪了:“你什么意思——”
这次,玉琢倒不是全为了给他添堵,她认出了谢寒衣。
谢寒衣此时还在融合东君残魂所予的那缕诸子?心火,体内力量激荡,尚还未清醒过来,用作?掩饰的术法自然也?失了效。
玉琢看?清他的脸时,尚还有些不敢相信,谢师兄?
谢师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日在不思归中,她曾见过谢寒衣,还曾与他及叶望秋同行一段。
未等玉琢想清楚,元善泉便?已命人动手,她自是也?下令身边护卫阻止。
于是姬瑶什么也?还没做,九州斗场的护卫倒是先内讧了起来。
元夫人等人虽知蓬莱道子?之名,却未曾见过谢寒衣,也?就不曾辨出他身份,更不说姬瑶。对于七境以上的修士,若非自己?愿意,旁人轻易无法留存其影像传播。
余光看?了一眼谢寒衣,姬瑶抬起手,那卷泛黄卷轴向?她飞来,落在她掌心。
见此,元夫人神色微微一暗,看?向?她道:“阁下当知,此为我?九州斗场之物。”
有人有求于九州斗场管事,便?费尽心思搜罗来一众灵物,不过献礼的人也?不知这卷破旧卷轴原是一件重宝,只将其当做搭头奉上。
不想被?兽耳少女看?中,途中窃了去,因九州斗场禁绝灵力,露了踪迹,被?一众护卫追赶。
所以元夫人说这是九州斗场之物,也?不算错。
姬瑶没有说话,在她手中,原本破旧黯淡的卷轴逐渐褪去尘灰,灵光流转,显露出剔透玉色。
东君残魂本就有意将这卷周天星辰图留给姬瑶,如今卷轴到她手中,立时便?已认主?。
元夫人意识到这一点,脸上笑?意淡了些许,琢儿难得?想要什么,却不好叫她失望。
玉琢越看?越觉得?姬瑶眼熟,一时却想不起究竟与她在何处见过,毕竟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又不过是一面之缘。
“阿娘,不必了……”她开口道,方?才自己?主?动要这幅卷轴,只是想给元善泉添添堵,既然它已然认主?,玉琢也?无意再争。
“你倒是大方?!”元善泉阴阳怪气道,他看?向?元夫人,“母亲,难道如今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在九州斗场放肆了么?!”
元夫人没有说话,眸中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在她开口之前,九州斗场穹顶上,那只由几根诡异线条构成?的眼眸忽地动了动,像是活了过来。
正在收服周天星辰图的姬瑶若有所感地抬起头,那只眼恰好看?了过来。
注意到这一幕,玉琢心下微微发寒,这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看?向?元夫人,却见隔绝了天光的厅堂中,灯烛静默燃烧,元夫人半张脸沉在阴影中,神情晦暗不明。
下一刻,谢寒衣不受控制地浮了起来,姬瑶伸出手,指尖却与他袍袖错过,抓了个空,眼见他向?穹顶而去。
穹顶上那只眼还注视这一方?,看?起来诡秘而妖异,只是望着,便?令人几欲作?呕。
知雨别开眼,心头窒息般的憋闷才终于消散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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