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礼的嗓音已经染上压抑和克制,再不停,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可怀里人似乎毫无察觉,还在一个劲儿地轻蹭。
沈明礼忽然有种无力感,他是军人,可同时也是男人。
雷暴天,不仅是在折磨虞晚,也同时在折磨他。
在持续不断的雷暴声中,虞晚紧绷悬吊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
这雷什么时候才能劈完啊?
感受到怀里人的害怕,沈明礼竭力安抚她:“没事的,不要怕,有我抱着你,雷电劈不到你。”
听到这话,贴着他脸颊的虞晚恼得不行,“哎呀,你不会哄人就不要哄。”
她那么怕打雷,这人怎么能说出雷电劈不劈她的话?
“轰隆隆——”
屋外又是一声雷鸣电闪。
虞晚的再一次贴近,让倍受煎熬的沈明礼快要失去清明,偏偏抵在他胸膛的人,还浑然未觉,“沈明礼,你摸摸我心口,我感觉我好像要犯心脏病了。”
他布满厚茧的手,被她拉着放到心口。
圆润饱满的弧度,一掌难以掌握。
不等他细细度量,又听她似蛊惑似害怕地说,“你摸摸,是不是跳得好快?”
刹那间,那股夏日午后的桂花香将沈明礼萦绕,他的本能终究战胜了理智。
…
*
滂沱大雨来得迅急又猛烈,家属院内蹲守的知青办忍不住叫苦连连。
“这雨下得也太大了,今晚再熬上一宿抓不到人,明天可不好交差。”
“那丫头也是够伶俐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家属院蹲不到她,你们说她会去哪?”
“会不会躲去乡下了?她姨妈好像就在近郊。”
“不可能,下乡举报信就是这家人写的,结了这么大的仇,还能去?”
“也是,再熬熬,我就不信抓不到人,再能躲,又能躲几天?”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在楼道避雨,议论的话,全被暴雨掩盖。
虞晚一夜未归,刘萍也担心地一夜没睡,尤其是昨晚还下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女儿在哪里落脚。
万一遇到什么盲流又或者臭流氓怎么办?
想到这些可能,刘萍就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六点,又要顾及门口守着的瘟神。
等到平时的出门时间,刘萍才面色如常地出了家属院。
她顾不得上班会不会迟到,先去了小槐花胡同和枣儿胡同找人,最后又去了第一协和医院。
等三处地方都没寻到虞晚时,刘萍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这段时间,家里家外出了这么多事,她之所以能咬牙强撑过来,都是因为还有虞晚在。
只要有这个女儿在,她就一定会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可如今……
刘萍不敢再乱想,她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过去。
“妈,讨厌鬼昨天就神叨叨地乱跑,是不是去找二姐了?”
“对,一定是去找珍美了。”
刘萍重提精神头,叮嘱了小女儿两句,又赶着去单位上班。
邮局单位有电话。
刘萍借着上厕所的空闲,往京市大拨了个电话,等从乔珍美嘴里知道虞晚没去找过她。
刘萍脑子嗡地一下,人直接瘫坐在凳子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电话的另一头,乔珍美也慌地厉害,“妈,小虞是出什么事了吗?您先别急,我马上请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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